实在,可笑至极!
李春花见沈肃挨了自己一巴掌,竟然还敢笑,顿时怒得不行,骂说:“逆子,你还有脸笑……”
沈肃正色,摊手在她面前,肃容说:“娘,把银子给我!”
“你个逆子!”这会儿眼见已有村民陆陆续续聚过来,李春花简直要被气疯,抬手就要再给沈肃一巴掌,打醒这个没脑子的忤逆子。
沈肃头一歪,避了开去。抬眼瞧了瞧天色,焦心黑豆腐已经搭上了县里跑商的路子,干脆也不跟李春花啰嗦,使了点力道动手抢了李春花死捏在手里的银袋子,看着气得哆嗦的李春花,到底是自己母亲,软了话叹气说:“娘,这些年我教书的束脩也不少,我们娘俩过日子,不会短了银钱,何苦再要黑豆腐的。黑豆腐书念得比我好,没道理,要他不考试来让我。何况力叔才故去,此后守孝三年,即便要考也待三年之后。届时如何,难能预料……”
“说的什么昏话。”李春花骂道,“你是沈家长子,白大力没了,与你什么关碍。还有,他白落梅自己要给银子,是我硬要的不成!他不愿去考试,是我逼的不成!”
王三婶不乐意了,啐道:“大力入赘你沈家,怎么跟沈先生没关系了,村长和族老们可都是做了见证的!大力还在那会儿,你可不是这般说的。还有落梅,要不是你日日在落梅面前哭穷,落梅会生出不上京考试,把银钱给沈先生的想法?我呸!”
李春花斜眼过去,就要恁人。
沈肃一句话拦了,意有所指说:“王三婶,黑豆腐的钱,我娘不用惦记,其他人也是。若是怕我贪了,自去问黑豆腐便是。”
王三婶嘟囔:“给白落梅那臭小子,还不是便宜了你沈家。”
到底孩子还在沈肃手底下念书,这话也就含在嘴里嘟囔几句,真说开,她是不敢的,叫家里那个知道,还不嘚骂死她。
沈肃说得明确,有村民帮腔说:“沈先生大义,落梅那孩子也是不容易,要是落梅和沈先生一道上京,都中了,那我们白村在这十里八乡的,那是独一份!”
“是啊,是啊……”
李春花黑着脸:“好,好一个沈先生!我一个乡下婆子是管不了你了,沈先生要送银子就送银子去吧。我老婆子没脸,还是回去不要出门的好。”
“就是,沈先生,你娘也是想帮你存些银子,即便是你暂时不上京考试了,那日后总是要的。”
“哎呀,看这闹得。”
白大嫂眼睛一转,积极从村民后头走出来,笑说,“沈先生,你娘也是着急啊。说是今年不能考试了,那守完孝不还要去考的?你娘也是担心你,才想着帮你存些银子,再说了,就算不考试,沈先生还要娶妻的勒,是不是!这落梅也是心好,别再一闹,倒显得跟做错了似得。母子两个哪里有什么不能说的啊……”
“是啊,是啊。你娘也是为你好啊……”
“先生快跟你娘赔个不是,这也就过去啦。”
有人见白大嫂出头,顿时反应过来,立马跟着帮腔。要是在沈肃面前卖了好,日后再多关照些自家孩子,指不定自己家里也能出个官,不能出个官,有秀才、举人也是很好的。
这下子沈肃是彻底被堵着走不了了。
不过这回沈肃决意不管村民如何劝,都不去哄李春花。不能拿黑豆腐一分银钱的态度,自己必须摆出来,否则李春花绝对还会有下一次。不做一次大的,叫李春花丢脸,日后李春花该回回伙同村民打着劝和的名头,指摘自己了,前世此等事不要太多。
村民见沈肃杵着不动,一时也有些尴尬。这沈家不是白村人,当年沈老先生被请到村里当先生,后来沈老先生去了,就沈肃做了先生。所以村民里即便有年长的,辈分大的,也拉不下脸以辈分压人。万一沈肃不高兴,祸祸的还是自家孩子。
李春花冷眼瞥向沈肃说:“乡亲们不用劝了,我这儿啊,是大了,主意正了,我这乡下老婆子的话不好使……”
“怎么会呢?”
“对啊,不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