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啊！你打啊！”纪柔冷笑道，“爸，如果不是你，当年如果不是你阻止我和啊峰在一起，啊峰也不是死，我和敏儿也不会分离。我们俩的人生都不会像今天这般不堪。”
既然事情都说开了，纪柔索性把自己这些年来心中的怨恨全都一股脑儿的吐露出来。
“看来你这些年一直在怨我。好！好！好！”纪南康连说了三声好后，在手下的护送下，拂袖离去。
把该说的积怨都说完之后，纪柔似乎整个人的气息都变了。脸上的悲伤也全都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让人看不透的厉色。
今天这一局她是输了，可是这不代表她永远都输了！叶以熏，不管你是人还是鬼，我都不允许你再出现破坏敏儿的幸福。
“姑姑！你不该这么对爷爷说话。”纪昊天充满责备的看了一眼纪柔。对于叶以熏的事情，谁是谁非他不做任何评判，因为像她们这一类人，谁的手上没有沾染一些血腥？
但是爷爷这些年对姑姑和敏儿的关心他都看在眼里，姑姑用这般语气对爷爷说话，确实过分了一些。
纪柔轻轻笑了笑：“昊天，你不会明白的。”没有经历过她的人生，他又怎么会懂她心里的苦。
不等纪昊天说话，纪柔又淡淡的开口。“昊天，纪家的孩子看着高高在上，可又有谁是真正幸福自由的？你从小没有了爸爸妈妈，日日活在黑暗之中。还有小天，你们真的幸福吗？”看着这梦幻般的婚礼现场，现在空空荡荡，人去楼空。再看一旁女儿和封爵之间的爱恨纠缠，纪柔苦涩道。
她曾经拼了命的想要逃开那个家族的负累，想要追寻自由，可到头来依然将自己的生活过的一团糟。而那些留在家族之中的人呢？死的死，活着的又幸福吗？
纪昊天没有说话，幸福的意义他早就不知道。他生来就活在无穷无尽的黑暗之中，双手沾染了无数的鲜血。其中有无辜的，也有十恶不赦的。
或许他曾经感受过什么是幸福，可是现在，那个让他幸福的人儿已经彻底的离开了他……
“姑姑，你亲自设计害死养育了十几年的女儿，后悔过吗？”突然，纪昊天脑子里闪过一个疑问，就那样毫不犹豫的问了。
叶以熏的出现又让他想起了尘封在心里的那个人，她是那样的执拗善良。她深深的在意一个无她无关的人的生死，也因为叶以熏，她和他彻底成为了陌路。
纪昊天不能否认自己和纪柔之间的血脉关系，但他却突然想知道这一个答案。
后悔？纪柔的眼里浮上一层哀伤：“我没有后悔的余地，即便重新选择一次，我还是会这么做。”
纪昊天沉默，他脑子里突然闪现刚刚那张布满哀伤的面容，说起过往时，她那双漂亮的瞳孔中写满了绝望。
那双眼睛，如果除去这些哀伤，该会有多漂亮。那么美丽的容颜，如果是挂着微笑的，该有多么惹眼。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可怜那个女人。
“姑姑，你有没有想过，你和爷爷其实真的很像。”纪昊天丢下这句话就离开了。
姑姑总说爷爷冷血，不念他们父女之情，其实在他眼里，姑姑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