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青他们自然看出了来袭之敌的打算,可是他们没有办法,只能朝马车后边聚集而去,在挡下了箭支之后,贾青他们更是主动迎击,向来袭之敌攻去。
马车载着宋知夏拼命朝前狂奔,宋知夏在马厢里左摇右晃、上下颠簸,虽然难受,但是她还忍得住,甚至此刻她心中还有些庆幸,还好这回只有她一个人出来,没有带上碧珠,不然多一个人的重量,就是拖慢一分的速度。
山道上又是一个大拐弯,马车的速度太快,在拐弯的时候马车不可避免的甩出了山道,山道之上好歹还是夯实的土块,山道之外就是大大小小的碎石和排水沟渠,马车一甩出山道,车轮就倒霉的卡在了沟渠里,动弹不得。
宋知夏利落的跳下了马车,朝还在不知所措的马车夫喊道:“快点,把绳子砍了,把马放出来,我们骑马走。”
马车夫赶紧点头,抽出匕首把缰绳给砍了,把马放出来,他骑上骏马,拉了宋知夏一把,宋知夏就顺利的上了马。
但是就是这么一耽误,追杀的敌人追上来了,虽然敌方只有十几人,贾青和护卫们也有十几人,人数相当,但是敌方带了弓箭,箭支上还抹了毒,在远攻上占了先机,贾青他们既要小心挡下箭支,还不能让自己擦伤,又要阻止敌人靠近,抵挡起来很是吃力。
贾青眼见局势越来越危急,心中一横,此时只能豁出性命去拼了,他大声喝令最靠近宋知夏的两名护卫护送她离开,他和剩下的护卫们决定以命相拼了。
宋知夏紧紧抱住前边的马鞍鞒,她身后的护卫双手环过她,双手紧拉着缰绳纵马驰骋,带着她往前冲去。
天色越来越黑,不知何时原本只在天边的黑云已经笼罩了整片天空,闷闷的雷鸣声在云中滚动,越气氛越来越不安。
噼啪,一道极亮的闪电落下,轰隆,瓢泼大雨倾盆而下。
浓重的雨帘严重遮挡了视线,宋知夏抹了又抹脸上的雨水,这种湿重的感觉非常不好。
唔,一道闷哼从宋知夏身后的护卫口中冒出,宋知夏回头,还没看清护卫发生了什么事,护卫就从她身后滑落,一头栽下了马去。
宋知夏这下看清了,护卫背上中了一支箭。
见血封喉,宋知夏心中大惊,若只是中箭,武宁伯府的护卫不可能连一息都坚持不了,只有箭头上抹了见血封喉的剧毒,才能如此快速的了结了护卫的性命。
后面的马蹄声越来越近,追杀的人越来越近,宋知夏他们一直是向着于台乡的方向跑的,十里坡离于台乡的城门很近,纵马狂奔并不需要多久,看来追杀的人也着急了,急着在宋知夏他们跑进于台乡之前把他们给灭口了。
轰隆,又是一声威势极大的响雷。
眼见后面的追兵越来越近,宋知夏心知不能再这么直线奔跑了,直线的距离极方便他们射箭,想要避开他们的长攻,她必须得弯曲前行,并寻找掩护的东西,比如林子。
宋知夏勒马往山道外跑去,此时她的身边只有一名护卫跟着了,护卫看到她偏离了方向,心知她的打算,护卫勒转缰绳,掉头朝来敌攻去,他要为二小姐多争得一丝生机。
宋知夏看到了那名护卫的行动,知道了他的选择,她眼眶发烫,心中酸疼,她的身上又多背负了一条人命,这些护卫,其实都是她的家人啊。
宋知夏心中极难过,但此时不是难过的时候,宋知夏忍住心中的酸疼,小心地控马前行,她的骑术只能在闺阁小姐中算好,却根本比不上这些久经沙场的护卫们,没有了护卫控马,她只能依靠自己,此刻瓢泼大雨,山路崎岖,她还得往树木多的地方钻,更得要小心翼翼了。
进了林子,宋知夏翻身下马,放骏马往另一个方向跑去,她自己往林子深处钻去。
大雨中,宋知夏视线极差,加之环境陌生,宋知夏又有意往林木茂盛的地方钻,宋知夏前进的很是艰难,一不小心就会滑落或绊倒,歪歪扭扭的走的远了,宋知夏对方向的辨别就更加混乱了,待到雨势转小时,宋知夏已经不知道自己走到了什么地方了,但是好在身后也没有追兵追过来了。
宋知夏抹了一把湿漉漉的脸,又抹了一把被勾扯的乱七八糟的头发,仔细地辨认方向,待确认了于台乡的可能方向后,宋知夏迈步往那边进发了。
走了许久,宋知夏的两只绣花鞋早已经磨破了洞,每一步踏在地上都是一股尖锐的疼痛,宋知夏咬着牙忍耐着,总算让她找到了一条极小的山径,看起来是附近乡民上山打猎或采摘所走的小径。
顺着这条山径竟然就能走到人烟之地了吧,宋知夏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宋知夏顺着小径一路前行,因为小径是沿着山体的起伏而上上下下的,宋知夏也不确定她此刻走的是下山的方向还是上山的方向,但她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走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