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小姐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回来的?
有谁看见了?
就这么冒出来,想想还是有点害怕啊。
不提一路上嬷嬷丫鬟们的心神浮动、胆颤心惊,宋知夏就这么顺顺当当的回到了自己的卧房。
在卧房中努力擦拭边边角角的碧珠,猛地一看到宋知夏,她直接没出息的软了腿,扑通一声就跪俯在了宋知夏的面前,然后就杜鹃泣血般的哭了起来。
碧珠就跪俯着一直哭,哭而不诉,但她的话语却全部包含在这一声声的泣哭中,听得没心没肺半点没想过碧珠会有什么下场的宋知夏心里也不好受了起来。
“好了好了,别哭了,快把眼泪擦擦,去和我母亲说我回来了吧。”宋知夏把报喜的差事安排给了碧珠,她知道自己这次的任性连累了碧珠,只希望能借此事让她在母亲面前找补点好颜色回来。
碧珠擦了擦眼泪,扶着宋知夏落了座,然后再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大礼,这才出去给张氏报喜去。
张氏正在听底下管事娘子们的日常汇报,听秦妈妈说碧珠来了,她随口就允了碧珠进来。
碧珠进来后俯地行了大礼:“禀主母,小姐退热了。”张氏为了压制消息,对外只说宋知夏夜里突然发起了高热,这几日都不能出楼,要卧床静养,碧珠说小姐退热了,就是在说宋知夏回来了。
“什么?!”张氏先惊再喜,“快快,我们这就过去。”
张氏急匆匆地赶至女儿的绣阁,见到女儿完好整齐地站在自己面前,似乎令她提心吊胆的意外全部没有发生,她心中一块大石头顿时就落了地,心里轻快了,没有挂碍了,她眼前一黑,竟然晕了过去。
张氏身边的秦妈妈和碧珠没预料到会有这一番变故,脸都吓白了,但她们久经训练,遇事反应快,两人齐齐伸手,把张氏给接住了。
宋知夏也吓白了脸,赶紧扑了过去:“母亲,母亲,您怎么样?您别吓女儿啊!碧珠,快,快去请郎中。”
秦妈妈和碧珠赶紧一人一边把张氏搀扶到床上躺下,宋知夏守在床边用指甲掐张氏的人中,碧珠急慌慌地往外面跑,去交代请郎中的事。
在宋知夏死命掐人中,秦妈妈开窗扇风下,张氏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悠悠醒转。
“夏儿。”张氏低低地叫着。
“母亲。”宋知夏紧紧抓着母亲的手,她真的被吓到了,她没想到自己的一时兴起竟然会让母亲如此忧心,“是女儿不好,女儿错了,母亲您责罚女儿吧,女儿累母亲如此忧心,实在是太不孝了。”
张氏笑了,女儿主动认错让她心情转好不少,她笑得和蔼温柔:“好,就罚你禁足一个月,抄二十遍孝经,不抄完不许出来。”此次必定是要罚的,若是不罚,开了先例,以后还怎么管教夏儿,只是看在夏儿知错了,主动认罚了,可以稍稍减轻一点责罚。
宋知夏刚要点头应承,突然她就想起了章真的事,她的神情一下僵住了。
张氏见女儿似要反悔,脸色马上板了起来,刚要开口教训。
“母亲,女儿有件事还没和您说,我们府马上就要有人来访了,是章金庆的儿子,他是来投靠父亲的。”
张氏赶紧撑起身子:“章金庆的儿子?你怎么会和他认识?”夏儿这次离家不会是与章家儿子有了什么瓜葛了吧?章金庆几乎是必死之局,夏儿怎么能与他的儿子有交情!
“这事说来话长,女儿任性妄为,母亲罚女儿禁足抄经是理所应当,女儿这就去抄经,只是还请母亲送信与父亲,让父亲速速回来,女儿有要事要禀报。”宋知夏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说出经过来,她不是不信张氏,而是这事牵扯有些大,最好避开所有人,到一个安全的地方说给父亲母亲听,她的绣阁不是安全之所,来往的奴仆太多,万一漏出一句两句的,不是平添麻烦。
张氏看着面前的女儿,女儿的眼中泛着血丝,脸色也不好,看来这一天两夜在外面过得也不好,张氏心中一酸,不去追问她缘由,也不忍让她抄经了。
张氏轻轻抚着女儿的额边碎发:“母亲这就去写信请你父亲回来,你也累了,好好睡两天,先不必抄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