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畸咬了咬牙,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他还是出于战士的荣誉不屑说谎:“不是圈套,是意外,是我没预料到,没事先做好安排。”
边畸和东景两支队伍汇合在一起,用八甲语叽里咕噜了起来,宋知夏听不懂,只能坐在一旁等着章金庆回来说。
又过了一盏茶的时间,章金庆带着一个年约十五的少年回来了。
两人的神情都很不对,尤其是那个十五岁的少年,脸上更是带着一股愤恨,到了小木屋的空地后,他根本没理会章金庆,独自一人走到了一个无人的角落坐下,不声不吭地像一块石头。
章金庆回来了,正和东景说话的边畸朝他看了一眼,但他并没有过来,反而继续和东景说着什么。
宋知夏挑眉看向章金庆,看来今晚发生了很不寻常的事啊,他到底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不仅儿子不理会他,就连边畸都不理会他了。
章金庆看了长子一眼,他没有出言责怪,只是走向他的另外六个孩子。
那六个孩子还小,经历了一个惊心动魄的夜晚,又来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周围又都是陌生人,他们对于父亲依赖至极,章金庆一走过去,他们立马就涌了过来,一个个喊着父亲父亲。
章金庆和孩子们说了好一会儿话,安抚了一下他们的不安,然后走向边畸。
宋知夏挡在了章金庆面前:“章将军,能和我说一下今晚发生了什么事吗?为什么你的朋友会那么生气?”
章金庆的表情僵了一下,眼神中透露出一股愧疚:“都是我的错,是我优柔寡断,把今晚的事弄得一塌糊涂。”
“说来听听。”宋知夏急着听故事。
章金庆又看了一眼边畸,见边畸没有过来理会他的意思,他便知道这个朋友还在生他的气,他与边畸他们虽然是朋友,但他们语言不通,如果边畸不想理会他,他也没办法,在这里,也只有这个同为八甲部族朋友的小女娃能与他说说话了。
章金庆叹了一声,开始讲起今晚的经过。
今晚章金庆和边畸他们回守备将军府偷孩子出来,因为七个孩子都是与他们各自的母亲一起居住的,所以章金庆必须先与他的妻妾们说明今晚的事,但就是因为这个说明,让他的后宅起火了。
谁都知道今晚偷运孩子的事情要冒着极大的风险,一旦被人发现,留在府中的人就有性命危险了,在性命危险面前,章金庆的妻妾们没有拧成一股绳,共同协助章金庆把孩子们偷运出去,反而彼此内斗了起来,就为了争取与孩子们一同出去的机会。
章金庆的原配妻子出身乡野,在宅斗上根本不是三个妾的对手,自从章金庆纳了妾,原配妻子的日子越来越不好过,越来越被章金庆嫌弃,甚至连嫡长子也不受章金庆的待见,这次也不例外,章金庆在三姨娘的哭求下,甚至动起了让长子留下,先让三姨娘出去的念头。
原配妻子本就对章金庆心怀怨忿,日积月累,年年积攒之下,她的疯狂念头本就一触及发,这次章金庆的弃子行径正好成了她发狂的起火点,凭着多年劳苦练下的大力气,原配妻子干脆利落的捅杀了三姨娘,杀了人后,她又升起了杀死全部妾室共赴黄泉的念头。
原配妻子要杀两个妾,章金庆当然要阻止她,最后在一连串的混乱后,原配妻子终于杀了两个妾,而她也死于章金庆之手。
章金庆的糊涂让他付出了妻妾皆亡的代价,而这一番混乱捅杀也惊动了监视守备将军府的两帮人马。
为了在两帮人马的围攻中平安运出七个孩子,其中一个还是十五岁的少年,边畸他们五人可是下了大力气,冒了大风险的。
边畸这边是要保证孩子安全的,为了不让孩子受伤,他们宁愿拿自己去顶刀顶箭,而不像东景那边,抬手就把裴峰裴潮拿来当挡箭牌了,所以在这样的顾忌下,边畸他们身上多多少少都带上了一点伤。
本来很简单的一件事,结果给弄成这么危险的局面,边畸他们当然对章金庆很有怨言,而章金庆的嫡长子,自然更是不会理会他了,他可是亲手杀了他母亲的人,还是刚刚杀的。
“啧啧。”宋知夏摇了摇头,“还真是一出好戏啊,可惜章夫人动手太晚了,要是早点动手,哪还要搭上自己的性命啊。”
章金庆神色一变:“你怎么会为这个毒妇可惜?她可是心如蛇蝎,亲手杀了三个人的毒妇啊!”
宋知夏却觉得章金庆很不可理喻:“你出门的时候带脑子了吗?还是你和猪换了脑子?她不杀了那个恶毒的贱妇,难道让自己的儿子留下来作人质,放她出来快活?她敢抢了别人的生路,当然就得做好被别人抢生路的准备了,哪不成她是金枝玉叶,死全家都得护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