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风术?”
修士赶路用的法术多种多样,御风术算是比较普遍的,当然这个普遍是对高阶修士而言,因为不到元婴期用不了这法门。
没听到传音的陈禾,见释沣微微皱眉,不禁问:“师兄,何故忧虑?”
“如你我之前所想,藏在豫州有所图谋的家伙,是两个,而且相识。”释沣最后一句转为低语,“修为至少与你相当。”
陈禾瞳孔收缩。
——那就是元婴期了。
“师兄何需担忧,薄九城亦是元婴期。”
“薄九城是五年前初晋的元婴修士,这两人却不知道。”释沣这番话也只有四个人听到,他真正感到发愁的,还是日后,“从陈家世交姚公子,到筑基期的季弘,虽然是筑基期但以后很可能接掌河洛派的天衍道士,元婴期的薄九城……现在又来两个元婴修士,天道给你送来的仇敌,越来越难对付了。”
再以后呢?是化神期与大乘期的找茬者?
“师兄,我觉得天道不可能放实力太厉害的人记得从前。”
陈禾安慰释沣,振振有词的说,“一个凡人知道自己的人生路程如何,即使再来一次,他能改变的事情也有限。修为太高的人,又熟知命运,能对付我,自然也能对付别人,天道不会坐视这种出格的事情发生,师兄你看天衍小道士,一肚子秘密,不也只能乖乖的重新修行?
吾辈修士之路漫长,期间劫难不断,有个三长两短…我是说,天道想毁掉谁也方便,那种马上就要飞升的人,只怕它没多少时间也没多少办法找麻烦了。
化神期元神已经大成,纵然不飞升也可以去地府挑挑拣拣混日子了,故而我觉得这些人之中,必然不会有化神期,元婴期应该到顶了。”
释沣目光再次微妙起来,半晌才说:“你比我看得清楚。”
陈禾赶紧矢口否认:“不,师兄是关心则…”
戛然而止,话说不出口了。
陈禾窘迫得连耳后都微微泛红,面上还强装出没事样:“咳,师兄,我们先把怨气的事情解决了。”
释沣点头。
滕波终于找到机会插话,他有些不敢置信的问:“你们方才说,天衍?执掌河洛派的天衍真人?”
“嗯?”师兄弟俩同时盯着蛊王。
雪色巨犬不满的低叫了一声。
“天衍真人竟然也是——”滕波干咳两声,浣剑尊者也不知道天衍小道士的来历,所以滕波倒是第一次听说,他尴尬的摸摸鼻子,“河洛派天衍真人,是两百多年后的正道魁首。”
语声未毕,一道雷霆直劈土坡。
释沣揽了陈禾急退。
雷将土坡劈出老大一个坑,土壤焦黑,冒出缕缕青烟。
众魔修躲闪不及,幸好本来站得就远,没什么伤亡,最倒霉的几个也不过是滚成葫芦,一路溜到了河边而已。
至于蛊王——
陈禾伸头一看,发现滕波毫发无损,早就被吞月尊者一口叼住衣服扯到了土坡下安全之地。
看看那几个洞的袍子,陈禾暗暗感慨,这衣料还真不错,大乘期妖兽啃一口都没撕坏。
“师兄。”
“嗯?”
陈禾一本正经的提要求:“前次我去东海,瞧到不少稀罕的布匹,可惜我也不懂,看不出好坏。师兄能给我挑一身不惧三昧真火的料子,裁成衣服,也免得我每次一用真元,身上衣裳就被石中火烧得七零八落么?”
释沣沉默片刻,摇摇头:“有不惧火焰的吉光裘,但是不怕三昧真火的…师兄无能为力。”
“可是师兄每次用真元,也不见衣服烧坏。”陈禾悻悻说。
“你也说了,吾是用真元…”
涅毁真元裹住木中火,两下对冲,释沣又控制得当,自然不会烧了衣服。
陈禾闻言十分沮丧。
释沣瞧不得他这种模样,于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伸手抚师弟的额头充作安慰。
身后众魔修:……
不管是阴阳宗的魔修,还是跟着陈禾逛过书铺,又或者从来不知道尊者与他师弟二三事的人,都有种刚才那道雷劈在自己身上的错觉。
执掌豫州魔道,曾经杀了聚合派四大长老数百弟子,使聚合派一蹶不振从修真界第一大门派跌成如今这样的血魔,惯常面无表情,难辨喜好——所以说,他们尊者没啥喜好,唯一的喜好就是他的师弟?
两个男子……
血魔的喜好真是非同一般!
这边还五雷轰顶着,那边蛊王与吞月尊者已经在商量正事。
“为何不把那尸体捞上来?”吞月不满的问,“区区怨气而已,就算化作恶鬼,再凶还能凶得过你?”
怎么说话的?滕波狠狠的瞪了大狗一眼。
“说来也怪,两个元婴修士,暗自谋划复仇,却在一个死不瞑目的女子这里折腾,鬼怪又有几分杀伤力?而且这怨气有些不同寻常…”滕波陷入深思之中。
就算尸王旱魃,也不出在水里。
可除了旱魃之外,还能有什么难对付的家伙?
“回禀尊者,已经查清楚了,今日早晨,郑举人之妻佘氏与奸。夫沉塘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