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一百了,我特娘连一盒盒饭都没吃过陆时波的,就两年前抽过他一根中华烟,结果还让我开车送他去的足疗店,没给我车费。”
“我也是,之前……”
“各位,你们都是亲叔、亲大哥,能别之前之后的吗?人食品厂工人赚钱跟咱有啥关系?烂尾楼有新楼住让你们谁去住了?工业园除了拉客人,咱谁能在里面买得起一间门市房?”
吕浩荣大力拍响了手掌,吸引来了身边所有人的注意,“说这些没用的既不能让大家伙多赚钱,也不能让县里取缔三轮车,更不可能把县里增加一百辆新车的决策取消,我们还是得齐心协力去抗议,把咱们的压力给到县里,如果他们还是狼狈为奸的帮着金辉公司,那咱就不开工。”
“对,只要咱都能齐心不开工,县里一辆出租车没有,大冬天的老百姓打不着车,时间长了谁也受不了,看他们着不着急……”
吕浩荣旁边一个胖子咋咋呼呼,谢广珅看着年轻人火气冲天的样子,苦笑着摇摇头,“话不是咱们说了算,县里总共一百多辆出租车,今儿个也就来了六十六辆,也还不保证大家都会罢工停运吧?咱们一半人罢工是起不到作用的。”
“没错,就算咱们出租车全都停运罢工了,路上不还是有人力三轮和机动三轮车?他们不也一样可以载客?咱都不上路营运,岂不是便宜了他们?”路旁一辆机动三轮疾驰而过,老李才恍然想到,损己利人的傻事谁又愿意去做。
“老李和老谢说的也有道理啊,大家都是指着每天出车赚点钱养家糊口,咱不能自断生路,便宜了那些蹬三轮的呀!”
“嗯,还有啊,你们想过没有?万一咱们罢工抗议失败了,会带来什么样的结果?以陆时波小心眼的性格,还不得把今年上交公司的份钱提高到离谱?”
“钱还不是最主要的,大家想想,万一咱们罢工抗议把县里的领导惹怒了,再把咱们定成聚众闹事,那可是要蹲局子的……”
听着大家伙一人一言,谢广珅的脸色愈发纠结,他心底赞成吕浩荣的建议,也想通过抗议的手段争取该属于他的权益,可他毕竟不再是冲动的年轻人,考虑问题总是尽力周详,如果现在大家就不能统一想法,就算罢工也只会虎头蛇尾。
“那你们的意思就是乖乖交罚款?陆时波把今年的份钱涨价也认可?等天暖和三轮车越来越多,大家连生意都没有的时候,天天赔钱赚吆喝呗?”
吕浩荣也觉得烦闷,他也是为了大家的利益着想,眼前这些比他们年长的人本应该主事,可现在不仅都不愿意出头,还总说些丧气话,“行,咱们谁也别耽误谁的时间,都简单点表个态,明天一早所有人开着车去县政府门口,愿意去的留在这,等会去通知没来的人,不想跟我们一起的人,可以去公司交罚款了。”
吕浩荣声音响亮到足够让围在场的所有人听到,说完话后等了十几秒钟,人们除了彼此相望,没有一人开口说话,更没有一人去往公司,不能说大家全都心甘情愿的罢工停运,但起码没有去交罚款的拆台已经不错了。
“既然大家没有什么异议,那就按小吕说的决定吧!我年纪比大部分人稍长一些,就算是倚老卖老,希望大家能以大局为重,想想烂尾楼、罐头厂的那些人,他们全都是普通老百姓,不也一样把该得到的利益全都争取到了?咱比他们什么都不差,他们可以做到的,咱们也同样可以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