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吹雪从一上场他就看出来了这人有些不对劲。
前世因为自己没有抵得过洛凝脂,因此江无歇刚一上场后就输得惨烈,最后根本是没撑到这么久。
过度的伤心以及失约让他陷入了无限的自责中,因此,压根是没有什么心情去看这个败给洛凝脂两天后的比拼。
他还记得那日清苦崖下了好大的雪,他一个人坐在屋檐下,看着漫天的雪花,想到沈惊柳可能失望的面孔,这心里就像是被千刀万剐了一样难受。
因此,当时的他听到羽吹雪在比武台上受伤时,他根本是一点儿都提不起兴趣来。
但今时不同往日。
重生后,他又重新走了一遭前世,自然知道什么时候发生什么事儿。
也知道这个羽吹雪到底是为什么受伤。
更知道,让她不对劲,让她受伤的罪魁祸首是谁。
前世他因为害怕辜负了沈惊柳的期待没心情了解这些,但现在,他倒是想看一看。
毕竟,前世因为没有及时的找到凶手,沈惊柳可是被众人指责了好些日子。
他江无歇自然不能让这个场景发生。
沈惊柳是他的师尊,是高高在上的玄天宗掌教,是他永远追逐崇拜的神。
神怎么能被众人所指呢?
除了他,谁都不能染指。
就算把他拉下神坛,也只能是由他江无歇亲手来做。
而那些妄图想要沾染的人,都只能死路一条。
脑子里又不禁想起前世魔宫里被束仙绳捆绑住不能动弹的沈惊柳,江无歇的眸子更幽深了。
...
长老殿
“诸位可有什么想法?”
沈惊柳视线扫过下面坐着的四人,缓缓开口。
纹着蛟龙的汉白玉柱子旁,四把水曲柳做的椅子上,几人一动不动。
人鱼烛和长明灯在青莲花纹琉璃盏中燃的热烈。
摇曳跳跃的火苗映的四人的脸半明半亮。
大殿陷入一种诡异的沉默。
终于,钟离问道出声打破了这份沉默。
“此事,我其实也没有什么头绪。且不说那羽吹雪是突然受伤倒地的,可她之前并没有任何脉搏虚弱的迹象。”
钟离问道想到不久前,一身蓝裙的少女直直的受住了戚随的攻击,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眉头就不禁紧锁了起来。
他这话说的在理。
任何一个弟子在参加比试前都会在医堂里做个身体检查,以防由于身体不适而造成不必要的伤害。
而这个检查洛慎独也会亲自去指导。
洛慎独是谁,整个修真界他医术说第二,根本没人称第一。
因此,出了什么问题他自然也是知道的。
可眼下,羽吹雪在身体并没有出现什么问题的情况下,却突然站在原地不得动弹,身体反应迟缓。
“会不会,是昨日她自己出了什么事情然后隐瞒了下来?”
钟离问道话完,众人沉思间,一道微弱的男声开口。
这声音还带着点怯懦。
几人一听便知道是洛慎独。
他面对几个师兄师姐时向来如此。
就像幼时面对师傅一样,师傅严厉,整日板着一张脸,他永远只敢缩在几位师兄师姐背后。
师傅仙化后,他自然而然的把几个师兄师姐归到了师傅长辈的那类。
而在这类中,他最怕的就是浮雪师姐和蜚零师兄。
而这两人中间,他最怕的还要数蜚零师兄。
钟离师兄为人和善,倒没什么可说的,沈师兄虽然性子冷淡,但对几个人还是很不错的。
虽然浮雪师姐平日里说话比较直,但也是她性子使然,但对他这个师弟还是多有照拂的,而蜚零师兄则完全不一样。
如果说浮雪师姐是不会绕弯的直肠子,那蜚零师兄就是那九曲十八*弯。
任什么话,什么事情,和他蜚零说就像是打到了软绵绵的绣花枕头身上,毫无反击的能力。
而他那双微微上挑的眸子,时常的含着笑意,让人看不透也猜不透。
你能被他一眼看穿,但他想的什么,你一点儿也猜不到。
“呵,慎独啊,你也太天真了!那羽吹雪又不是个傻子,她隐瞒事实对自己对整个门派来说有什么好处。
你又不是没见到今日,她在迎过来戚随的攻击时,那眼睛瞪得老大,这个样子你敢说她是故意而为之吗?”红衣的浮雪嗤笑一声。
洛慎独被斥的缩了缩脑袋。
“哎呀好了好了,浮雪,你同洛师弟较什么真啊,师弟什么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本身就安静乖巧一小孩,这些年来被你吼的越发胆小沉闷了。”
蜚零打了个哈欠,眯着泛着泪光的眼,懒懒散散的说着。
“哼,我吼?蜚零,你这话说的我可承受不起啊。”浮雪被气笑了。
“长老殿里不需要处理不好关系的同门。”沈惊柳看着两人,冷冷开口。
浮雪冷哼一声,不再言语。
“师弟,此事你有何见解?”钟离问道很有眼力劲的接过了沈惊柳的话。
“戚随。”沈惊柳道。
“戚随?”除却蜚零外,余下的三人皆讶异起来。
“师弟为何这样说?”钟离问道不明白。
“第一日比赛,我见玉生烟将南疆蛊虫塞进了他的手里。我当时留了个心眼,但是碍于人多没有制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