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主子没有错,便是做错了些什么,那也是为着太子考虑。如今倒是好,太子殿下有了新欢,却忘了旧爱,等宣良娣生了孩子后,怕是连宗顺小爷的地位也是岌岌可危。她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绝对不允许!
天气日渐转凉,到了十月底,便是崔灵出嫁的日子。
自从进了京城以后,崔灵与林琬的关系,便有些微妙。平素鲜少走动,就是偶尔两府办个什么事情,才会串个门子。林琬心里深知,崔灵打小无父母宠爱,也惯来为同辈兄弟姐妹欺负,性格自然颇为自卑懦弱。
林玥又是心计深沉之人,有她在身边精心筹谋又掐准要害挑拨,想来的确是能够将崔灵拿下的。林玥想靠着崔灵来击垮晋王府跟陆国公府的关系,却没有想到,她早已将她的身份识破,并且林玥如今所走的每一步路,也是她事先都知晓的。
既然陆渊肯娶崔灵为妻,而崔灵又愿意嫁,两人身份登对,也不失为一段好姻缘。
在林琬心中,虽则对崔灵有些失望,可到底还是顾念着这段情分的。说到底,不怪崔灵,她如今变得与自己有敌意,不过是因为林玥的关系。她想着,待得将林玥兄妹彻底铲除了,到时候再与她说和,想必还是可以和睦相处的。
林琬生了三个孩子之后,便发誓,这辈子再也不要生孩子了。
朝阳渐渐长大,越发懂事起来,两个小的虽然不懂事,可也不怎么黏糊着自己,倒是更喜欢黏着他们的长姐。而朝阳,也十分疼爱弟弟妹妹,每天早早醒来,就目不转睛地盯着弟弟妹妹,陪着他们玩儿。
林琬乐得清闲,没有孩子缠着,倒是腾出更多时间来继续看医书。
还有仁心堂里面的事情,她也得着手管起来了,毕竟是自己喜爱做的事情,不能荒废。
寻了画堂来问了些仁心堂内的情况后,林琬便坐在窗边静静看了会儿书,直到过了晌午丈夫回来了,林琬才将准备起来。今儿是英武将军府嫁女,陆国公府娶妇,又是个宜嫁娶的好日子,该是整个上京城都是一片喜气。
亲手替丈夫解了朝服,换了便装,林琬看了看两个小的,蹙眉道:“三个孩子太闹腾,两个小的就不带着了,只带着朝阳去。”又吩咐韶光和杏儿道,“你们两个留在家里照顾着,只画堂跟着去就是。”
☆、206|206
第247章
因为这个梦实在是过于真实了,以至于叫崔灵好一会儿子都没有缓过神来,总觉得,梦中的一切才是真实的,而如今自己所置身的地方,才是梦境。睡醒之后,也没有叫任何人,只静静缩在被窝里发呆。
屋子里很黑,想来是丫头们见自己歇下了,故而熄了灯出去忙别的去了。
兀自坐了好一会儿,忽而闻得外面有脚步声,继而便听得丫头的声音。
“大爷,您回来了?夫人似是累着了,正歇着呢。”
见是丈夫回来了,崔灵立即抬手抹了把脸,而后挣扎着想穿鞋下床点灯。正摸索着,屋里突然亮了起来,她本能抬眸去看,微弱的橘黄色的灯光下,就见一身形修长的男人,正稳步朝自己走来。
男人穿着一身明紫色锦袍,雍容清贵,白皙的面容上并未有丝毫笑意,眉心蹙着。
崔灵也不羞涩,只细细端详,直到他走得近了,也未有收回目光来。陆渊倒是诧异,撩袍在床边坐下,双手搁置在膝上,继而转头对崔灵道:“灵儿,你觉得身子怎样了?方才听鸳鸯说,你不肯吃饭?”
“妾身只是觉得没有胃口。”她轻轻垂了眸子,搁置在锦被上的手渐渐攥紧了被褥,声音也是低低的,“大爷有要事忙,不必管妾身的,只叫鸳鸯她们几个照顾着就行。”她悄悄抬起眸来,望着自己丈夫儒雅的一张俊脸,轻声道,“妾身没事,请大爷放心。”
陆渊执起她手来,攥在掌心,认真道:“不论以前如何,可如今既然你是真心愿意嫁给我的,而我也是真心愿意娶你的,我们往后便是最亲近的人。我们一日是夫妻,便一辈子是夫妻,就算你往后再不能生孩子,我也不会怪你。”
“大爷说的可是真的?”崔灵的确没有想到,他竟会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来,一时间感动得落了泪,“妾身……”
陆渊只紧紧抿着薄唇,黑眸定在她脸上,但见她哭得伤心,心中也是怜惜。
她虽则不多好,可自也是有她过人之处,而且这么些日子相处下来,他能够看得出来,她是一心扑在自己身上的。有些时候想想,陆渊也是觉得缘分真的是件很奇妙的东西,就像在之前,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娶崔灵为妻,可如今娶回来了,才知道,原不打眼的一个丫头,也是会慢慢叫自己动心的。
忽然想起好些年前,那个时候,贵安侯府举办赏桃宴,他第一次在赏桃宴上见到她。
与一众神采飞扬的贵女相比,她瞧着实在是太特别了,明明有着高贵的身份,却是自卑得总喜欢缩在墙角边,不多话,仿佛只要安安静静瞧着热闹就好。当时多看她两眼,只是觉得她与那一众贵女格格不入,再无其它。
可如今想来,似是缘分,一早就定下了。
兜兜转转,自己竟是娶了她,想当初,林晖兄妹,还特地设计算计了她。好在叫晋王妃扭了局势,识破了计谋,这才救得她一命。否则的话,如今林晖被逐出家门,她的前程定当不会好,就更可怜了。
想到此处,陆渊心又软了几分,将她两只手都攥到掌心来,认真看着她。
“你我既是夫妻,你也别总唤我爷,那是丫头们叫的。”陆渊道,“灵儿,我私下问了晋王妃,她也跟我说了,你的身子,也不是调理不过来,只要好好吃药,每天开开心心的,别想着那些糟心的事情,总会好的。”他稍稍顿了顿,轻轻垂了眸子,半饷又说,“这件事情,说来也是怪我,我事先便知晓了兰姨的身份,但只想着,凡事以大局为重,故而一时心急便疏忽了。所以,你如今这样,也是我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