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琬与赵娴一并带着小宗顺在花园里玩,这个时候,花园里盛开着的就只有梅花了。
枝桠上被白雪覆盖着,冷香气息若有似无地窜入鼻子中来,林琬走到树下,摘了一枝梅花递给小宗顺拿着玩儿。
回头的时候,正见姜芙跟前的小桃红着眼圈往前院去,林琬唤住她道:“小桃,你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小桃见是林琬,连忙止住脚步,而后抬手擦了把眼泪,过来请安。
“回二夫人跟大姑娘的话,奴婢这是要去前院去,出事儿了……”说到这里,小桃忽然又哭了起来,甚至整个身子都发抖,只匍匐在地上,“不关奴婢的事情,奴婢不知道,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有人陷害,是有人陷害芙姬娘娘的。”
林琬闻言,装作什么都不懂的样子,蹙眉问道:“你且起来说话,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快别哭了,将话说清楚了。方才听郝姬娘娘说,你们家娘娘身子弱,便先回屋歇着去了。此番该是有大夫来了吧?身子如何?”
小桃一直低头哭,双腿还不停打着哆嗦。
“不……奴婢不知道。”她悄悄抬头,望了赵娴一眼,而后又迅速低了头,只吞吐说,“请二夫人与大姑娘恕罪,奴婢要去前院寻三爷去,奴婢晚些再给两位主子请安。”说罢,也不再待林琬说话,她就兀自撒腿跑开了。
林琬与赵娴对望一眼,又低头看看小宗顺,见他捏着梅花玩得正开心,身上拍了拍他脑袋说:“宗顺,芙姬娘娘那里好似出了事情,婶娘与姑姑有些担心,你跟着奶娘还有几位姐姐去玩好不好?”
小宗顺不肯,小短手使劲抱着林琬腿,撒娇道:“婶娘说陪我玩的,她们不好玩儿。”
看着他这副模样,林琬忽然想起前世自己的儿子来,一时间心都是暖烘烘的。
蹲下身子,保持与宗顺平视,林琬笑得甜甜的:“你要乖哦,听婶娘一次话,改明儿婶娘与你母亲说说,接你去我那里玩两日,好不好?”
小宗顺抓了抓脑袋,倒是也乖巧听话,只点头道:“那好的。”然后伸出自己的小拇指,勾住林琬小拇指,拉了拉,就笑了,“婶娘答应了我,一定要跟我母亲说,二叔叔还答应给我做木枪的呢,他说要教我习武,二叔叔说男子汉都应该要练好身好。这样的话,将来长大娶了媳妇儿,才能够保护好媳妇儿啊。”
赵娴凑来,拧他脑袋:“被二哥教坏了。”
奶娘走了过来,弯腰道:“二夫人,大姑娘,便将小少爷交给奴婢吧。”
“这边到底冷很多,你抱着他去老祖宗那里,看好了,别叫他摔着碰着。”林琬起身,吩咐一番后,这才与赵娴一道往姜芙院子去。
此刻的汀兰院,静得连呼吸声都能够听得清晰,姜芙与吴道友衣裳不整,跪在地上。
仪王与曹王妃坐在上位,地上满满都是碎瓷片,一众丫头婆子都跪在地上。跟着来的几位姬妾,则也默默垂头站立在一边,有幸灾乐祸的,自当也有害怕王爷盛怒牵连的。郝姬站在靠着门口的地方,抬眸见林琬带着赵娴来了,连忙唤道:“大姑娘。”
曹王妃一听,赶紧站起了身子来,想出去,却又看向仪王。
仪王此刻气得整个身子都在发抖,但却竭力压制住心中那股子愤怒之气,只朝曹王妃抬了抬手。
曹王妃想出门去拦着闺女不让进来,事实上,郝姬也装模作样拦着了,可不管用。
赵娴道:“方才与二嫂在花园里陪着小宗顺玩,瞧见芙姬身边的小桃一直闷着头往外面跑,好似还哭了鼻子。”一边说着,一边长腿已经迈入屋子来,“又听郝姬说芙姬病了,父王母妃又都在,所以想着来看……”
她话还没说完,便瞧见跪在地上的两个人,而且两人都衣裳不整。
一对狗男女,当众叫人抓了奸,看你们往后还装什么无辜可怜,且等着受罚吧。望着两人此刻狼狈滑稽的模样,不知道怎么的,赵娴只想笑,但是若是此刻她笑了的话,怕是会坏了嫂子的全盘计划。
可只要想着可以借机不再嫁给吴道友,她就开心,同时也为看清楚了吴道友真面目而开心。
实在忍不住,赵娴猛地蹲下身子来,然后将脸整个埋进臂弯里。
郝姬离她最近,忙扶着她,安慰道:“大姑娘,你也别太伤心了,我先扶你出去吧。这样的场面,哪里是你一个姑娘家该呆着的地方,你听话,咱们一道先出去。”但见赵娴越发肩膀耸动得厉害,郝姬也没了法子,只望向上位道,“大姑娘她……”
范姬讥笑道:“怪不得大姑娘伤心得哭了,眼睁睁看着自己未婚夫睡了旁的女人,而且睡的还是自己父王的女人,搁谁身上谁不伤心?”她原本就看姜芙不爽,此刻拿着这样一个天大的把柄,还不往死里落井下石,这也正是郝姬拽着她来的原因。
许姬胆小一些,只悄悄拉范姬衣袖,小声道:“范姐姐,别说了,一会儿王爷又要发火了,你别再说了。”
“我便要说!”范姬两眼一横,走到姜芙跟前,望着她道,“你姐姐只是有些狠辣手段,可她心思却是完全在王爷身上的。可你呢?你真是够贱的,既然已经做了王爷的女人,竟然还勾搭旁人,你说你平素装个什么劲儿?我早看出来你是什么样的人了,你拽什么?不过是仗着王爷的宠爱罢了,你又算个什么东西!”
“范姬,你退到一边去。”曹王妃冷着脸,训斥一声。
范姬闻言,抬头看了看坐在高位的仪王,见他面色越发黑了几分,忙抱着脑袋走了。
林琬先是给仪王跟王妃行了礼,而后道:“儿媳这就带着娴儿离开,父王跟母妃放心,儿媳会好生照顾着娴儿的,不会叫她寻了短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