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马老大夫稍稍怔愣,目光不由自主望向姜姬。
姜姬原本心中有气,此刻见状,怒道:“到底有没有法子?你望我做什么?”
马老大夫被斥责,连忙低了头来,心中拿捏一番,这才回王氏话道:“夫人,芙姑娘病因是寒气侵体,需得慢慢调养才是。至于能不能彻底康复,这还得要看姑娘本人,若是往后再不听老夫的话,这身子想好,怕是无望。”
林琬道:“马老大夫,家中可有什么家眷?”
马老大夫随即目光落在林琬身上,虽则是初次见眼前这位少年妇人,不过瞧着穿戴,一看就知道是府中地位不低的主子,便连忙应声道:“家中尚有老母健在,小儿子才得添了一男,共有九口人。”
他不明白眼前少妇何故这样问,但如实回答,终归错不了。
林琬笑着道:“我以为马老大夫家中只你一人呢。”
闻得此言,马大夫本能一怔,随即道:“夫人,您这话何意?”
林琬这才正色道:“既然家中尚有老母小儿拖累,又何故会做出这等欺瞒王府的事情呢?你可知道你犯了何罪?”
马老大夫原本就觉得事情有些微妙不对劲,听得林琬这么一说,双腿打颤起来,却还是死死挣扎。
“夫人,老朽不明白夫人的意思。”马老大夫低着头道,“老朽行医大半辈子了,素来仁心仁德,又怎会做出欺瞒之事。夫人的意思,老朽不甚明白。”
“好。”林琬淡淡点头,“你既这样说,那也好,便即刻命了人去再请一位大夫来。不,再多请几位,一道会诊,让那些个大夫看看,到底这芙姑娘有病无病。马老大夫,本夫人这样做,你可有意见。”
马老大夫原本就是强撑着的,听得林琬此言,只觉得事情兜不住,连忙跪了下来。
“夫人饶命,我也不是愿意的,我……”
姜姬紧张,见马老大夫此番已然欲要承认,她怕坏事,连忙怒声斥责道:“马大夫,你这是什么意思?不是愿意的?你为了钱财,故而便欲用药来害芙儿吗?”说罢,已然起身,怒气汹汹攥起马老大夫衣领,咬牙切齿道,“你为了能够多得诊金,这么些年了,竟然这般用药物毒害芙儿,你说,你是不是狼心狗肺?你也说了,家中上有老母,下添幼孙,竟做出这般有损阴德的事情,就不怕报应在家人身上吗?”
一番看似泄愤的话,却是在警告,警告马老大夫不要乱说话,若是乱说话了,这等惩罚自当落在他家人身上。
马老大夫一听,立即闭了嘴,只默默垂了脑袋。
王氏见状,蹙眉问林琬:“这么说,芙丫头其实一直以为都没有病?不过是这老大夫为诓钱财,这才用药物控制住芙丫头,让她一再瞧起来都病怏怏的?”
林琬道:“大嫂,这话对了一半,错了一半。”继而抬头,清幽目光在姜姬脸上扫过,又回到王氏脸上,“姜芙虽则瞧起来娇娇弱弱的,可身子骨不差,更别说有什么病了。但这一应却不是马大夫一人筹谋好的,因为马大夫根本就没有用什么药物来控制住姜芙,一切不过是姜芙在装病,而马大夫配合演戏罢了。”
“装病?”王氏越听越觉得不可思议,若真是装病夺宠,这姜氏姐妹连王爷都敢欺瞒,简直死不足惜。
姜姬指着林琬道:“你竟胡沁,这件事情,我要找王爷讨公道。”说罢,便抽出帕子来,哭得抽抽噎噎,而后往外间跑去。
此番一众人已经去了正院歇息,姜姬便一路跑到正院去,但见仪王坐在堂正中央,她哭着跪了下来,整个身子都匍匐在地。
赵乾见状,本能想伸手去扶,但见母妃还在,便生生收回手来。
“姜姬,这又是怎么了?”赵乾俊脸薄怒,黑眸定在姜姬脸上,性感的唇微微抿着,“母妃在这里,由不得你胡来,还不快退下去。”
姜淑太妃见事情该是进展得差不多了,忙扬手道:“退下去做什么,就让她先跪在那里,无妨。”又转头望向自己身边的婆子,问道,“那马大夫的家里人可都一应寻到了?好生安顿起来,莫要叫小人拿捏住这些无辜之人。”又说,“去将我命你请的几个大夫唤进来,也该是用到他们的时候了。”又对候在跟前的另外两个丫头道,“你们两个去跨院,将两位夫人跟大姑娘请来,另外,将芙姑娘押过来。”
几个婆子丫头都是庄淑太妃从宫中带回仪州来的,这婆子伺候老太妃已有数十年,而两个丫头,也一应伺候老太妃七八年了。宫里头调|教出来的人,素来十分懂规矩,办事效率也出奇的高。
正当仪王、曹王妃,并一众姬妾摸不着头脑的时候,两个丫头已经将姜芙押了来。
倒是没有将她当犯人一样,已经替她穿好衣裳,此刻姜芙衣着整洁,只是头发未梳,面容瞧着也憔悴一些。
素面朝天,脂粉未敷,倒是平添几分楚楚动人之意。
林琬并王氏朝上位请了安,而后只有丫头给两位夫人端来软垫,两人便跪坐在一旁。
仪王望着跪在堂下的姜氏姐妹,见姐妹两人面上皆挂着泪珠,瞧着娇娇弱弱的,不由心生怜惜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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