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嬷嬷见状,双腿已然软了下来,然后由几个士兵拖着走了。
091
容嬷嬷出去办事,文昭仪则一直提心吊胆地在殿内来回踱步,不一会儿,有宫娥匆匆跑进来,说是容嬷嬷被高统领的人带去陛下那里了。
文昭仪一屁股坐在床榻上,目光中闪过一丝恐慌,整个手上、脸上,都布满汗珠。
那宫娥连忙问道:“娘娘,您这是怎么了?要不奴婢请了太医来给娘娘您瞧瞧。”
说罢转身就要出去,文昭仪抬手唤道:“不必了,本宫的病,又岂是那群庸医可以救得好的?哈哈哈,本宫得的是心病,陛下……”她紧紧咬唇,神色哀伤道,“本宫倒是想瞧瞧,陛下到底会如何做。”
言罢便坐直了身子,双手紧紧攥成拳头后放在膝盖上,然后轻轻阖上双目。
“娘娘您……”那宫娥唤了一声,话还没说完,外面又跑进来一位宫女。
那宫女道:“娘娘,陛下打发全公公来,宣娘娘您过去。”
文昭仪缓缓睁开眼睛,她脸色苍白,眼神空洞,听得那宫女的话,她似是布偶一般,站起身子就走了出去。
景元帝见文昭仪过来,只冷着一张面孔看她,并没有赐坐。
黄美人将皇长子抱在怀中,见陛下如此待文昭仪,心中实在大爽,她冲文昭仪挑衅地笑了笑,然后狠狠瞪她一眼。
谁让她这般得宠,她不过是长得秀气一些罢了,又没有什么姿色。
文昭仪轻轻眨了眨眼睛,开口道:“陛下信吗?”
景元帝白皙几近苍白的脸上有着盛怒,他狠狠一巴掌拍在案上,似是动了气儿,然后双手攥拳抵在唇边狠狠咳了起来。
黄美人抱着皇长子起身,连忙道:“陛下,您别气,气坏了自个儿身子可不值得。”
另外一位美人也道:“是啊陛下,您别生气了,臣妾想着,还是叫昭仪姐姐与陛下说清楚吧,有什么话都好说的。”
黄美人立即瞪了那美人一眼:“这还有什么好说的?证据摆在面前呢,昭仪娘娘就是想诅咒林三姑娘去死,只因为林三姑娘得入了陛下的眼。”黄美人轻轻颠着怀中皇长子,慢悠悠道,“当初皇宫中,林三姑娘莫名其妙落水险些身亡,最后只将婉仪姐姐推了出去。昨儿林三姑娘的马儿受惊,又险些身坠山崖尸骨无存,昭仪娘娘又想嫁祸给宣婉仪的妹妹宣芳。只有那些蠢笨的人才会相信是宣芳害的林三姑娘,而陛下神武英明,才不会被某些人蒙蔽双眼!”
那位美人姓夏,出身比黄美人高些,平素她见忍不得这黄美人在她面前嚣张。
夏美人道:“真没有想到,黄美人自打生了皇长子后,忽然就聪明了起来。”
黄美人得意地笑:“我自是比姐姐聪明……”然后忽而反应过来,狠狠瞪向夏美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夏美人道:“没什么意思,不过是觉得以前的话,就依着黄妹妹的脑子,根本不会考虑到这一层面上来。”
“你!”黄美人气急,美目圆瞪,伸手指着夏美人,却是说不出话。
“够了!”景元帝狠狠一掌拍在案上,他眸含薄怒道,“谁再敢多说一句?”
黄美人夏美人立即低了头,齐声道:“臣妾知错了。”
“那么你呢?”景元帝目光又落向站在殿中央的文昭仪身上,阴测测道,“三番五次陷害林三姑娘,如今人证物证就在眼前,你可还有什么好争辩的?”
文昭仪心瞬间沉入谷底,此刻倒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到了如今这样的地步,陛下竟然对她没有丝毫信任。又或者说,当初在宫中陛下处置宣婉仪那会儿,就想要动手处置她了,不过是苦于没有证据,而又不敢轻易得罪自己祖父,这才忍了下来。
此番既然得了“证据”,自然要对她下手了,又怎会顾恋昔日之情?
不,根本没有情分,陛下那颗心只在周华如身上。这皇宫之中,又有何人得到过陛下的心?
不过都是棋子罢了,刘皇后是,她文昭仪也是,这所有的人都是。
“若臣妾说,臣妾是被冤枉的呢?”文昭仪眼中有热泪滚落下来,可声音却是温柔的,她只静静望着景元帝,“臣妾没有做过这样的布偶,没有行过这等巫蛊之术,这是有人可以栽赃陷害。”
景元帝淡然道:“那你倒是说说,这装有布偶的锦盒是怎么到你手上的?”
“我……”文昭仪一时间倒是词穷了,她狡辩道,“陛下,既是有人陷害,定然是有人偷偷放进臣妾宫殿里去的。对,是有刺客,是那刺客趁臣妾没有注意的时候,悄悄放进臣妾殿中去的。”
听她提到刺客,景元帝莫名越发恼火起来,一巴掌狠狠拍打在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