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零九感到自己被小看,立刻振声:“我当然能看见!但是你要去哪?”
“自然是。”姜莞一顿,“去相里怀瑾那里啊。”
零零九巴不得姜莞与相里怀瑾多有些互动,十分狗腿地为姜莞指起路来,纵然它还没弄清楚姜莞为什么反常,但它可乐见其成。
几十步路硬生生被姜莞走了好一会儿。
而相里怀瑾,在听到动静时便默不作声地转过头来,在她弄出的细微声响中静静地看着她的所有动作。
她什么都看不见,但他什么都看得见。
姜莞跌跌撞撞摸爬滚打手脚并用。
纵然有零零九为她说明前方空无一物,但黑暗带来的不确定感让她很难如目能视物那样大方行走。
“到了到了,你前面就是相里怀瑾,再走就踩着他了!”零零九看着姜莞迈出的脚大声提醒,生怕她一脚下去把相里怀瑾踩得咬死她。
姜莞真没客气,非但不曾收势,反而带了凶狠的力道向下踩去。
她脾气这么烂,当然是故意的啦。
趴在地上的相里怀瑾微微侧身便躲过了她这饱含恶意的一脚,因为使了很大力气,姜莞这一脚落空踏在地上时的声音格外大。
咚——
零零九:……
真是听起来一点都不像是故意的呢。
它怎么会以为姜莞着相里怀瑾是要攻略呢?她分明是想泄愤!
姜莞一脚踩空,自己不妨,重心向前,稳稳向下栽去。
相里怀瑾大约也没想到人竟然能够平地摔倒,在姜莞落下来时难得没有躲闪,被她砸个正着。
姜莞一脚踩空的空落感不是作假,她惊呼一声,下一刻就倒在一具炙热的身体上。
她很快反应自己过来自己是在什么上面,顿时嫌弃无比,挣扎着要起来。
“好烫!”她颇娇气地哼,一通乱按寻找借力点起身。
相里怀瑾的身子又热又硬,像块烙铁,烫人极了。
姜莞蓦然感到整个人被掀起落在潮湿冷硬的地面上,紧接着便是一阵剧痛。
零零九看得真切,相里怀瑾从容淡定地起身,不费吹灰之力就将身上的姜莞甩了下来,然后准确无误地啊呜一口咬在姜莞的手腕上。
姜莞痛得眼泪在眼眶打转,可怜兮兮的。偏偏她又不是委曲求全的性子,被人咬了更要百倍奉还。
她吃痛地甩着手腕,怎么也不肯让眼泪流下来。
索性相里怀瑾也没下死口,最后被她甩脱开。她气得不行,在黑暗中不能视物便靠着直觉向前挥了一巴掌,气道:“放肆!”
她这一巴掌落在实处,啪的很大一声,只不过打到的不是相里怀瑾的脸,而是他的肩膀。
这次她没被系统惩罚,只顾着去摸手腕上的咬痕。她又默默记住打肩膀是不会受到惩罚的。
咬痕极深,摸上去坑坑洼洼一片,再深一寸就要出血了。
零零九看看姜莞,又看看被姜莞拍了一掌的相里怀瑾,已然绝望。
都已经大打出手了,接下来要干什么它都不敢想了。
姜莞握着手腕忍住泪意,尤觉不解气,坐在地上伸腿一阵乱踢,试图踢到相里怀瑾出气。
相里怀瑾稍微向后退几步,冷眼旁观她撒泼。
可惜姜莞在某些奇怪方面格外坚持,譬如她没踢到相里怀瑾,便摸索着要揍他。
她进他便退,有夜视为倚仗,相里怀瑾几次从她身侧躲过她张牙舞爪。
周旋之下,相里怀瑾突然狗叫一声:“汪!”
他一狗叫,姜莞方停下动作,试探叫了句:“你是那条狗?”语气中没有多少畏惧,带着淡淡困惑。
相里怀瑾在姜莞这里连名字都没有,是以他在她这连个正儿八经的称呼也没有。
双方诡异地和平下来,姜莞坐在地上默默地揉着手腕,相里怀瑾则离她远远地守在洞外。
手腕上到底没烂,痛意很快淡了下来,姜莞又觉得冷,不住地打起喷嚏。喷嚏声在洞中回响,还带了回声,可见她着了凉。
只不过当前环境实在太差,连堆火也没有。
指望相里怀瑾去想办法,那是更不可能的事。
只要她没有性命之危,相里怀瑾大约都不会如何管她。
姜莞又摸了摸手上的齿印儿,方向着洞内去,没再招惹相里怀瑾。这时候就显示出山洞黑的好处了。
姜莞将湿透了的外衫缓缓解下,整个人顿时轻便了不少。她只穿着潮湿的中衣,坐在山洞最深处,可怜巴巴的。
零零九身为书中管理者,本不该有疲惫的感觉,却真切感受到了什么是心累。它实在没什么兴趣再劝姜莞去攻略相里怀瑾,只觉得此时片刻安宁是如此的得来不易。
姜莞晾着衣裳,浑身发冷,真真切切生出来些困意。
她混混沌沌在脑海中嘱咐零零九:“我休息会儿,你帮我看着动静。”
零零九闷声答应,忽然叫了一声。
姜莞打起精神问:“怎么了?”
“你身后有包东西。”
姜莞是知道零零九与人类的不同的,当下甩了甩昏昏沉沉的脑袋,按照零零九说的位置摸了过去。
入手果然是一包沉甸甸的东西。
她捏着包袱的结,在黑暗中很有耐心地尝试着将结打开,完全没有平时的动不动就不耐烦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