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是下晌五六点钟左右,阳光还挺热烈,锦瑟跟自行车绝对掩藏不了多久,耳边隐隐约约能听到有人声,还挺多人的样子。
真要是这样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锦瑟想想都觉得麻烦,家家吃不饱的时代,你小麦粉都一下子整一百五十斤,更别说还有百十斤大米糯米香米并整架猪排骨。
忒招人恨了吧?
带回去?绝对不行,白瞎劳动值玩儿呢!
还剩279个劳动值,也根本带不走这些东西好的吧?
锦瑟热出了一头汗,先把竹篓子里面的面袋米袋搬下来,用竹篓子扣住,隐藏在灌木丛里。
再把车把上横梁上的两袋小麦粉挪到后车座上,把装排骨的蛇皮袋换到横梁上,然后做贼似的四下打量,推出车子。
回头查看,确认看不到白色袋子的痕迹,才敢放心大胆往家里推车。
前方人声嘈杂,有锦瑟相熟的靠山村村民,还有不曾谋面的乡亲,穿着打扮差不多,貌似在共同研究地面的宝贝似的。
锦瑟推车的速度越发慢了,直觉告诉她,很可能,东窗事发了。
昨夜,大老黑跟猴子携手追击,把半夜潜入的黑影给挠咬的不轻,黑影跳河逃走,伤势根本遮掩不住,又被河水浸泡过,连夜发起高热,被人发现没上工,找上门去,迷迷糊糊地指认是被靠山村最南边知青点养的狗咬的……
靠山村哪儿还有知青?目前茅草屋外倒是有大老黑守护着,石头跟锦瑟都不在,大川带着人修整猪圈呢,院墙已经完工了。
猴子又跑山上玩去了,大老黑本本分分,谁来也不离开院子,林有财带着村民过来直接跟对面村子的人杠上了,锦瑟听到的嘈杂声就是在争吵。
“净是胡说八道!俺们林老师根本不认得你们村的人,干嘛叫狗咬你们?”
“你们别不承认!俺们村三癞子亲口说的,就是叫知青点的狗咬的,咬了好几个地方,哎呦俺滴娘诶,血糊了拉还露着白骨头,真叫个狠!快拿出钱来,俺们得送三癞子去县城看伤,要不可得出人命!”
“林老师跟石头都不在家,凭你们红口白牙说是俺们村的狗咬的就是真的啦?俺们还说是三癞子自己个儿上山叫野兽咬伤的呢,休想讹俺们林老师!”
……
林锦瑟听到这些争执,内心有些些感动,靠山村村民穷困愚昧,不少人喜欢占小便宜,但是,当遇到外村人找上门来,又能奇异的同仇敌忾一致对外,连她这个身在曹营心在汉的临时落户居民都护着。
她脑海中迅速把形势估算一下,然后扬声喊道:“林书记,花嫂子,快来帮帮忙,今天在城里抢到一整副排骨,我想请咱全村人喝猪骨汤,再每家送两个白面馍,也算是答谢咱村里给我落户。”
“轰”,这一声喊不亚于惊雷,靠山村村民喜出望外,对面村子的瞠目结舌,都忘记了自己跑这儿来是干什么的了。
在这个饥荒年代,一整副猪排骨煮汤,每家送两个白面馍,额滴个娘诶,真大方啊!
冲到最前沿比男人吵得都欢的花嫂子愣怔片刻,然后晃膀子撞歪了两个外村人,跑向了锦瑟。
靠山村村民马上响应,包括支书林有财在内,齐齐迎上来。
“锦瑟妹子,你说啥胡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