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湘眯起眼睛也笑了开来:“你就安心上路吧,将来要是真的找不到人又没了钱,给我来个电话,我给你寄钱。”
“你这是要把当年对定国的歉意弥补到我身上来?”陆晓棠似笑非笑地问了一句。
秦湘摇头:“我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对不起周定国的,我当年那么喜欢他,他看都不看我一眼。可你呢,你哪里都比不上我,他却可以为了你做这么多,我想不通而已。我就是要施舍你们,要你们永远都记得我的好。”
“这钱算我借你的,将来我会还你。”陆晓棠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我会按照市值还你,如果我真的要几年后才能回来也绝不会让你亏了本。”
“别还我,我享受的就是这份你们欠着我的愉悦。”秦湘再次仰头灌下手里的酒,踩着高跟鞋稳稳地出了门。
陆晓棠看的心惊胆战:“她怎么这么能喝?”
王凤华无奈地叹气:“这也是没有办法,为了她这个服装厂,好好一个千金小姐都变成这幅模样了。以前咱们对她的了解全部来源于定国兄弟,也都理所当然地认为这是一个只会惹是生非的女人。可后来看着秦湘一步步走过来,也就都对她改观了。”
开头那两年,没有多少人出来干活。
秦湘几乎是挨家挨户地找齐了工人开工,后来改革开放的春风席卷大地,便多了许多牛神马面来跟秦湘抢地盘。
即便是秦湘拿出了政府盖章的文书,也有些男人认为她一个没什么背景的女人跑这儿来开什么工厂分明就是被北京给撵出来的。便越发觉得秦湘不怎么样,周定国那时候还没有走,秦湘求上了门去也没能见着周定国的影儿。
最后,这事儿闹到了中央,还是罗怀义亲自过来处理的。
王凤华听说也就是那一次,秦湘究竟为什么来到般阳县他们才算是清楚了。
陆晓棠好奇:“到底是为了什么?”
“就是之前不是都传秦湘打过一个孩子嫁祸周定国吗?其实那个孩子是罗怀义的。”王凤华叹了口气,“说起来也是秦湘命不好,两个人都要谈婚论嫁了,又不知是谁翻出了秦湘当年疯狂追求周定国的事儿,她跟罗怀义闹了别扭这才来了咱们这儿。说是就是冲着定国来的,其实就是为了气他。谁知道这一来二去,俩人还真散伙了。”
陆晓棠对此不做任何评价,在她眼里,罗怀义那样的人就不像是能安下心来的。
谁知这一次她有猜错了,王凤华说罗怀义现在儿女双全,日子过得要多自在有多自在。老婆温柔贤淑,孩子又有罗正良罗首长给照看着,他的生意也越做越红火,只怕是陆晓棠认识的人里头过得最好的一个了。
陆晓棠却好半天没有吭声。
王凤华看着这情况不太对,好一会儿才问了一句:“怎么了?”
“没什么,我跟定国去秦城的时候,罗首长不是还昏迷着嘛?这是什么时候醒过来的?没什么后遗症吧?”陆晓棠试探着问了一句。
王凤华没多想,便直接回答了一句:“人家首长什么时候醒过来康复起来咱们这些人怎么知道啊,反正定国要退伍的时候,我可是见着罗首长来过的。他还在咱们这儿吃了一顿饭呢,瞧着挺和蔼可亲的。罗首长知道我是陈征的遗孀还特地同我说了好些鼓励的话,我才知道咱们罗首长早些年也是到过这边工作的。要我说呀,现在人人都过得不错,唯独你和周定国……”
王凤华说着忍不住摇头叹气:“这谁能想到,原先最看好的两个人,竟然会莫名其妙分开十年呢?喜娘总是不让我问,可晓棠啊,我这一直就把你当成自己亲妹妹来看,我这要是不问上一句,总觉得心里头过不去这个坎,你能不能跟大姐好好说说,这十年你到底上哪儿去了?”
这个问题,陆晓棠还真是回答不了。
她沉默着没有说话,一时大厅里都有些安静下来。
陈芳和李娟互看一眼,起身说着已经吃好了,便端着碗离开了桌子。
王喜娘看了看王凤华又看了看陆晓棠,抬手拍了拍王凤华的胳膊:“姐,晓棠要是没事儿能不回来吗?你也知道那时候晓棠是跟着周定国他们去抓宋淑媛了。这事儿肯定没有咱们所知道的那么简单,到现在为止几乎所有的当事人都离开了,这只能说明这事儿里头又不能说的秘密。你这么问下去,让晓棠怎么做人?你想想,白琳和周定国的相继离开是不是都跟这事儿有关系?就连现在还在白石营的姜雷,是不是自此再没有结果外派的任务?姐啊,你也是打部队里出来的,怎么一点纪律性都没有呢?”
王凤华被王喜娘这么一说,便觉得自己的确有些急躁地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