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卖当初他们做这一行的初心。
的确。
做科研很辛苦,工资待遇不高,环境不好,时不时的还有可能会有生命危险,可是只要初心不变,那么就能继续坚持。
只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丁鹏志竟然变成了这么陌生的模样,让韩非深都觉得可怕。
“我……”丁鹏志的眼底也渐渐的多了几分痛意,他选择了这一条路,何尝不是有过内心的挣扎呢,可是他是一个穷小子,娶了周琴琴之后,更是被周家给看不起。
当初和石晓结婚,石晓就看不起自己,后来就是周琴琴看不起自己,这辈子,他的存在似乎就是让人看不起的。
丁鹏志不甘心啊,他是农村出生如何,这不是他想要选择的,更何况韩非深不也是农村出生么,怎么他们两个之间,就是天壤之别呢?
明明自己娶得妻子更好,可为什么他依旧还是这么卑微?
丁鹏志冷笑,“我有的选么,没有人愿意走这么一条冒险的路,可是我没有办法,除了这条路,我还能有什么更好的路么?”
“怎么没有?你忘记了你当初,为什么选择做科研了么,你考出大学,明明有更好的发展,可是为什么当初你能选择来做科研吃苦,现在就不能了呢!”韩非深握紧了拳头,在知道对方是丁鹏志的时候,许多的事情,都茅塞顿开。
他猛地站了起来,拍向了桌子,厉声道:“我不管你有什么不得已,每个人都是有自己的难处,可是你做了什么?你为了这些肮脏的钱,你选择出卖了自己最热爱的职业,最好的朋友,明子出事躺在医院里,你有看到他的样子么,他才几岁啊,他的妻子刚刚怀孕,我们在做实验的时候,他还在想这一次要是成功了,他就能有机会升职了,这样的话,可以给妻子买好衣服好吃的。”
“可是最后呢,他是被谁伤害的?你比我心里更清楚,还要我说的更明白一些么,丁鹏志,我们一直都把你当成自己的朋友,哪怕你走歪了路,我也不蹭说过什么,因为我知道,每个人的选择是不一样的,我知道你痛苦,可是你怎么能这样做呢?”
“你想要的是我的命,你大可以冲着我来,为什么要在实验室上做手脚,你知不知道,死了三个兄弟啊,还有明子,到现在还没有醒过来,成了植物人,你的良心能安么,这辈子你能安心的用你赚来的那些钱么!”
从未有过这么一刻,韩非深的心里头这么的恨。
这是自己当初,一切的好朋友,好兄弟,好同事,可是最后,却是他伤害了自己身边的人。
为了那害人的东西,为了赚那些钱,还有那些虚名,他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这样的丁鹏志,让韩非深只觉得前所未有的陌生。
听到这话,丁鹏志的眼眶也红了,他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最那件事情,可是他没有办法,如果不做,最后查出来的话,他自己也会完。
只是饶是如此,听韩非深说起来的时候,丁鹏志的心,依旧是疼痛不安的,他的眼泪不停的往下掉,“对不起……”
“跟我说对不起有什么用,你对不起的是那些兄弟,”韩非深深呼吸了一口气,知道自己的情绪太激动,他最后深深的看了一眼丁鹏志,说道:“你好自为之吧,做了这种犯法的事情,就该知道结果会是如何。”
他该说的,都已经说完了,韩非深也没有什么好继续再说的了。
说完话之后,韩非深转身便走了出去。
里面传来了丁鹏志的哭声,却再也已经回不到曾经。
到了外头。
就看到金发碧眼的人还在,韩非深的神情已经恢复到了之前的样子,他淡漠的看了一眼对方,说道:“走吧。”
“这就完了?我还以为你要在里面胖揍人一顿呢,”阿莫斯笑了起来,忙厚脸皮的凑上去,“这边的事情结束了,这接下来,你就得做实验了,等做完实验,带我去江城好好玩玩?”
韩非深瞥了他一眼,“没事情的话,你就回国吧。”
“我去,我说韩,你这是典型的利用完了就不要啊,你这可就过分了!”阿莫斯忍不住吐槽。
当初要不是阿莫斯一直在京都暗中观察着,也不会发现有人想要害韩非深,所以就去找了一次韩非深,把事情给说了。
韩非深知道后,没有打算躲起来,而是准备将计就计,找了自己最信任的领导,把计划说了一遍之后,才决定实行,后来的事情也就是那样,上飞机之后,阿莫斯一直都混在上面。
果然有人在暗中想要害韩非深,阿莫斯和韩非深一道把人给打趴下了,随后两人则是换了衣服,跳伞离开了。
因为查到这事情,可能和港岛那边有关系,所以韩非深决定去一趟港岛。
果不其然,所有的事情都在按照计划进行。
听到阿莫斯的话,韩非深根本没有理会,只是往前走。
见他如此,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阿莫斯忙跑上前,安慰道:“我说韩,你要是想你妻子了,就赶紧把实验做完了,那不就能回去了么,不过最好的话,是等孩子出生了再回去,要不然这孩子不是不符合政策出生了么,小不忍则乱大谋啊,韩,我们还是需要再忍忍的。”
“宋宋在江城危险重重,这一次我的消失,她已经伤心欲绝,要是我在她生产的时候,都不能陪在身边,我怕她怨我。”
韩非深想着宋相思落水的时候,心中都是害怕和恐惧。
听到这话,阿莫斯有些不舒服了,“你只知道你的妻子,韩,你怎么不怕你的兄弟怨你呢。”
“滚。”
阿莫斯越发的心疼自己了,他也不开玩笑了,认真的看向韩非深,给出了意见,“韩,我这也是为你好,你还是晚点再回去吧,要顾全大局啊!”
闻言,韩非深只是抬眸看向天空,半晌后才低低道。
“可是,我怕是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