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建这样问赵阳。
赵阳想了想,才敛神看向周建:“我虽然是这么觉得,但是又怕自己是多想了。”
周建摆摆手:“赵阳,我们交情这么多年了,你想的就是我想的,你猜的八成是对的。”
赵阳蹙眉,扶了扶脸上的眼镜:“可是,如果这事儿是宋云萱在背后联合霍霆的话,她又是怎么知道消息的?霍家的货船运输,只有霍家内部的人知道消息。”
周建双手放在桌面上,缓缓合拢,许久都没有说话。
赵阳皱着眉头苦思冥想,周建连着叹了几口气,才抬起头来:“我觉得,消息可能是偷来的。”
“从哪儿偷来的?”
赵阳吃惊的问他。
周建这回倒是没有费脑子,只是咧嘴笑起来:“不管是从哪而偷回来的,发现被偷了的那个人应该都会有种被耍了的愤怒感。”
霍家货船走私的事情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知道的,但是,若是说知道这件事的人,多半就是跟霍家关系颇深的人。
而这关系颇深的人可就值得人深思了。
这人若是跟霍家关系非常深,深到霍家的货船里盛了什么都知道的程度,那不是亲密无间的挚友,就是苦大仇深的敌人。
要说霍家的仇人跟朋友,那真是不胜枚举。
要知道谁掌握了这等消息,那也不好确定。
所以,究竟这消息是从哪里来的,谁都没法确定。
旁观这件事的人无法确定,霍家这个当事人也无法确定。
所以局外局内都没法看透这事情的脉络。
而此刻的霍家已经是炸了锅。
霍启雄暴怒的声音几乎将屋顶给生生的掀了去。
啪的一声巨响。
作为摆设的宋瓷花瓶就被他一把从红木花架上扫了下去。
碎裂的瓷片几乎将霍夫人的心给割得流血,旁边被吓的不敢说话的霍佳颖也一脸苍白。
那个被霍启雄一把推倒摔碎的宋瓷花瓶价格不菲,而且是母亲费劲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佳士得拍卖行弄回来的,父亲居然把母亲最宝贝的宋瓷花瓶给摔了。
可见,父亲这次是有多么的生气。
霍启雄人到五十多岁已经是身材臃肿起来,即便是年轻的时候体格健壮,老了也有些力不从心的衰弱。
才不过是骂了一通,又摔了些东西,就觉得气喘吁吁。
旁边霍霆过来扶他:“爹地,你要注意身体,这事不是没有救。”
“有救么?”霍启雄被霍霆后半句话又惹到,手指头指向坐在沙发上的张毓芳,“我都让她不要做这种挺而走险的事情了,她还是一点也不知道收敛!看看,现在这事情要怎么办?”
张毓芳抬眼看着霍启雄暴怒的模样,想要张嘴,又有些胆怯,唯恐说错话再惹得霍启雄不高兴。
那边的霍佳颖却看见大哥劝父亲,也插嘴进来:“爹地,妈咪也是为了霍氏着想的嘛,毕竟以前做了那么多次都有利可图,而且也没有出过事情啊。”
霍启雄被霍佳颖这样一劝,更加火冒三丈:“你懂什么?还给你妈咪说话,你自己惹了那么一通丢人现眼的事,又怎么收拾?!”
霍佳颖垂下眼睛,被骂的不知道该怎么说。
霍霆将父亲按在沙发上,给他将茶放到手边:“爹地,海关缉私那边我去说,您不要再生气了,免得气坏了身子。”
张毓芳不着痕迹的瞪了霍霆一眼,抢着出声:“既然这事是我负责,海关那边就由我自己去解决就是了。”
霍霆微微挑了挑眉,没有立刻说话。
倒是霍启雄刚要喝茶,听见这话也来不及喝,就将茶杯往桌面上使劲一拍,怒容满面的指着张毓芳:“你觉得自己本事比阿霆大?还是身份比阿霆高?海关那边如果不是看你是我霍启雄的太太,看都不会看你一眼,如今你还有脸说去海关?”
霍霆不温不火的劝哽了一口闷气的张毓芳:“妈咪,这件事交给我,我会给你办好的,你跟爹地都消消气,这事我要是办不下来,就非得劳烦妈咪你亲自去走一趟了。”
这话说的很圆滑,既抬高了张毓芳的身份,又成功把张毓芳给挤了出去。
张毓芳要将功补过的机会都被霍霆不动声色的给截住了。
霍佳颖自然听不出大哥这番话有什么不对,抬手握住母亲的手,开解母亲:“妈咪,这件事就交给大哥好了,大哥一定能办好的。”
张毓芳心头恨得发慌,又不能继续说什么,只能答应下来。
霍霆在情绪渐渐平定下来的时候开口对张毓芳说话:“你这几年管货船的事情也辛苦了,不如让霍霆替你管一段时间,他也不小了。”
张毓芳心头一惊,这明白着就是霍启雄要削她手上的权力,她自然不会愿意。
她脸上马上拉出一个笑来:“没有你想的那么辛苦,我管了这么多年都习惯了,阿霆一上手可能不会太熟悉,不如等我料理一下,再亲手带他来管?”
霍启雄直接拒绝:“不用,阿霆这些年也从我身边熟悉了不少,只是管理货船不会觉得太难。”
张毓芳无论如何都不想让霍霆接手她手上的事情,可是一时之间又想不到别的借口。
霍启雄却懒得再听她说,茶水都没有喝就起身从客厅走了出去。
霍霆也跟着霍启雄一同出去。
临出门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张毓芳正一脸恼恨的抿着艳红的唇瓣看他。
他有些茫然,但是转过头去后,却眼神一变,露出一个凉薄的笑意来。
张毓芳在霍家的野心也膨胀的太厉害了,是时候该让她明白一个女人在霍家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了。
他跟着霍启雄出去。
霍启雄交代了两句之后,他当晚就去找了海关总署的署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