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的上午,路上,车很少。
出租车在路上疯狂的奔驰。
雪虐风饕,松柏后凋。
除了松柏之外的路旁的绿植,皆是衣服死气沉沉的颓败。
看不到一丝的希望和绿意。
其实即便是生机勃勃,在此时此刻的薄相思眼里,也是雾蒙蒙的灰色。
她抬起羽绒服的衣袖在脸上狠狠的擦了一把。
找到杀母仇人,她应该是高兴的,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
胸腔里的一颗心脏好像被揪住了。
生疼。
好似有人拿着一把刀,在心脏上划出一道小口子,将匕首狠狠的刺进里面,重重的拧搅着。
一阵剧烈的疼痛后,剩下的是肌肉的麻木。
或者说是自我保护机制下的自我麻痹。
相思眼泪不受控制的哗哗落下。
她不住的羽绒服的衣袖抹眼泪。
以至于前面开车的出租车司机都看不下去了,趁着在红灯路口等绿灯的空暇时间,赶紧递了一包抽纸过去。
薄相思接过去,闷闷的说了一声谢谢。
司机忍不住说道,“我看你年纪也不是很大,虽然我不知道你出了什么事,但是小姑娘,你以后的路途还长着呢,没什么大不了的,等你到我这个年纪,就会明白其实世界上所有的事情,除却生死,都是小事,都是过眼云烟,风一吹,就散去了,不管是开心还是难过,都是很脆弱的,分分钟就过去了。”
薄相思闷闷的点点头,嗯了一声,“谢谢大叔。”
司机轻轻叹息一口气。
红灯变换了绿灯,司机继续开车。
路上就没再说话了,车厢了一片难以言喻的寂静。
二十分钟后,出租车在薄家老宅小区外面的保安亭附近停下来,薄相思扫码付款。
她已经走出去了几步,好心的司机大叔还从车窗里探出脑袋,喊了一句,“一切都会过去的,孩子,不要意气用事。”
薄相思转过身,她挥挥手,“谢谢。”
来自这个冬天的唯一一点暖意,竟然是来自一个萍水相逢的陌生人。
她有点感动,又有点好笑。
出租车跑走户,薄相思深吸一口气。
她一根手指轻轻的拭去脸颊上残留的泪珠。
昂首挺胸。
大步向前。
她的目的地很明确,她的目标也异常明确。
薄家,薄夫人。
推开门,薄相思走进去。
院子里有正在修剪雪松的修剪师,看见薄相思眉开眼笑,“小姐回来了啊?”
薄相思点点头,微微勾唇,“雪松修剪的太规矩了,像假的一样,没有独特性了。”
修剪师笑着说道,“这是夫人吩咐的,小姐。”
薄相思淡淡一笑,微微颔首。
头也不回的走去客厅。
客厅
薄夫人正在插花,寒冬腊月,外面寒风凛冽,凉意刺骨,不愿出门,便在家里消遣时间。
忽然,她喊道,“阿月,我的药呢?”
阿月跑来,“夫人,您刚刚已经吃过药了。”
闻言,薄夫人愣住,“我吃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