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玉姜一看就喜欢上了。她干脆拿来剪刀,撬开铁皮盖子,找筷子夹出一个来,直接就送进嘴里。酸甜冰凉,打心底里的舒服。
钟传秀看着她,有些讶异。要知道,但凡有好东西,冯玉姜从来都舍不得沾牙的。且不说钟母和钟继鹏,家里还有四张小嘴跟着呢。
冯玉姜吃掉一个糖球,拍拍胸口,觉得舒坦多了。她笑了笑,说:“看你妈,馋得不行了。”
钟传秀闪亮着眼睛望着她,忽然问道:
“妈,咱们是不是又该添个小弟小妹了?”
冯玉姜脸皮子一热,叮嘱大闺女:“别出去说啊,还没人知道呢!”
“我爸知道吗?”钟传秀问,“妈,这事儿有什么好瞒着的?”
“丢人。闺女都出门子了,没想到又有了个小的。”冯玉姜说,“你爸我没跟他讲,不是瞒着,这也不是什么好宣扬的事儿,跟他讲了,又能怎么着?”
四个孩子了,生孩子在婆婆和钟继鹏眼里,实在是稀松平常的事情,她都懒得跟他们说了。再说,算算时间,她就想起来荒岭上那一场荒唐事,更不想去跟他说了。
“几个月了?”
“四个多月了。”冯玉姜说。她人瘦,本来是容易显怀的,但这大冬天的穿的多,家里也没有哪个会关注她,也就没有人在意过。
“妈,你这还三天两头推磨呢!家里家外什么粗活重活都指望你干,怎么能行?这事儿必须得叫我爸知道。”
正说着,钟继鹏一推门走了进来,好巧不巧地听到了钟传秀的话,便追问道:
“什么事儿得叫我知道?你娘俩有事瞒着我啊?”
冯玉姜见到如此,便索性低头缝补刚子破了膝盖的裤子,不理会了。钟传秀忙站了起来。
“爸,我妈要给我们再舔个小弟小妹了,爸,这回你可不能再叫她五更头的一个人起来推磨了。”
家里每隔几天就得推磨烙一回煎饼。以前钟传秀总是跟冯玉姜推磨,现在她出了门子,山子住校,二丫又小,钟继鹏倒是帮着推了几回磨,但很多时候,他是个叫不醒的,也不知真睡还是死懒不起。冯玉姜舍不得喊醒二丫,便一个人费劲推磨,渐渐地也习惯了。
钟继鹏愣了愣,随即便明白过来,看着冯玉姜问:“真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