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好吧.”骆骏不想寒暄,只想知道真真的情况.
“很好,只是你们可能有些误会.”方行云微笑,以他的涵养,是说不出让骆骏放下钱走人的话的.
谁也没想到,骆骏居然主动从衣袋中掏出一沓钞票,然后又找出一张银票,对方行云说: “有劳方公子把这些钱交给她,我来天津带的钱不多,让她先用着,回上海后再让人多送些来,她喜欢在您这里住着,就让她多住些天吧,上海那边我还有很多事,现在知道她平安无事就放心了,多有打扰,就此别过.”
说完,竟然掉头走了.
方行云虽然谦和,可看到骆骏这样做,还是微微动容了,他僵在那里不知道如何是好.
忽然,一个高八度的女声响起来: “骆骏,你这个混蛋,给我回来!”
随着声音,余真真已经像一阵风似的从后面冲了出来,拉开客厅的大门,追了出去.
方行云听到两人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她: “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 “你不是不想回去吗,所以给你留点钱让你多住些天啊.总不能让你白吃白喝吧.”
她: “谁说我不想回去了?”
他: “你怎么就这样跑出来了,冷不冷啊,快点进屋.”
方行云叹口气,悄悄的从客厅退出去,但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刚从外面回到客厅的两个人,如同连体婴儿一般依偎在一起,真真似乎还要继续骂他,骆骏却已经吻住了她那张喋喋不休的小嘴……
方行云心中一阵怅然,也许真正的恋人就是这样的吧,还自己和她,终究没有开始……
那天当余真真出现在他面前时,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望着那张冻得通红的小脸,他真的没想到,有生之年,她居然真的来找他了.
她冷得全身发抖,他一边让妻妾们给她换了衣服,烧了姜汤,一边又请医生来给看过,知道她无恙这才放心.
终于安定下来的她,躺在暖烘烘的床上睡着了.他坐在床头,仔细端详着她,他没想到,今生今世还可以再次见到她.
还是那张常常在他梦中出现的容颜,只是更加妩媚了,他轻轻握住她的手,这才发现在她的无名指上,戴着一枚钻戒.
她醒来,看到他握着自己的手,连忙把手挣脱开,满脸尴尬的坐了起来.
他没有问她为什么会突然出现,还是直接问道: “你结婚了?”
真真笑得很甜: “还没有,不过也快了.”
“恭喜你.”他仍然微笑着.
余真真在他府上住了五天,很多年后,他依然清楚记得这五天中的每一个细节.
他常常偷偷的看着她,此时的真真已经褪去了少女的青涩,举手投足间多了几分成熟,甚至有些妖娆,他没想到长大后的她,竟然可以这样撩人,如一朵绽放的玫瑰,灿烂夺目.
他的妻子柳眉问他: “这位余小姐,就是当年在上海的那位吧?”
他点点头,却又摇摇头: “她已经长大了,和以前不同了.”
“那你们还会不会……”柳眉面带忧色.
他轻轻握住妻子的手: “不会了,永远也不会了.”
真真总是心不在焉的拿本书,假装看书,却又好像在等人,他问她: “是不是有什么麻烦事?”
她这才说出被错抓到瑞王府的事,当她说到弄晕使女偷跑出来时,就连一向稳重的他也不禁笑了出来,他从来不知道,原来她还有这一面.也许这一面的她才是最真实的吧.
他很感激她在最危难的时候,还能记起他这个朋友,想到这里,他忽然轻松了,那颗郁结多年的心,终于放下了.
备注:
自1900年八国联军占领天津后,日本先将预备租界及最初未能划入日租界的天津城厢东南闸口繁华区列为扩张租界;同时与法国暗中商定,将部分法租界的扩张界划给日租界。并强迫清政府予以承认,条件是将小刘庄停船码头交还中国。经过扩张,日租界共占地两千八百余亩。
天津日租界设立后,一直是日本帝国主义武装侵略中国华北地区的基地。1945年抗日战争胜利后。中国政府随同收复沦陷区。将天津日租界收回。
因此骆骏纵然带着中*队也无法到位于租界内的瑞王府抓人,只好谎称内有日本侨民,方可进入搜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