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老大道：“随便吧。”
他看向了顾庭昀， 靠在沙发上，缓缓开口：“老七，我想， 你该跟我们解释一下老四的事情。”
虽然知道顾庭昀可能会对什么人动手的，但是这样动手的毫不留情，倒是让他全然没有想到。
白二爷补充道：“都是自家兄弟， 便是真的做错了什么， 也未必要这样将人打死，如此这般说出去不怕伤了兄弟们的心吗？”
顾庭昀清浅的笑， 虽然还不曾开口，但是却带着几分气势。
他在桌上选了一个橘子， 剥了起来， 等到剥好， 递给了顾老大。
顾老大微微蹙眉，不过到底是接了过去。
顾庭昀道：“我没有杀四哥。”
“这个时候你还要狡辩？好端端的你为什么带人攻击老四的别墅？如若你没有杀老四，老四怎么会死？现场的人怎么会死？现在死无对证， 你自然怎么说都可以了。”白二爷不依不饶。
他也不想和顾庭昀站在对立面，但是现在这个情形与局势已经很明显了，不管他站不站，有一些结果已经注定了。
而没有了老四这个帮腔。
老五明显是不会多说什么；老六和老八都是坚定和老七站在同一阵营。他不开口，没人会质询。
顾庭昀露出一抹似笑非笑又意味深长的表情。
他慢条斯理道：“既然二哥问了起来，我就解释一下。我手头现在是有确实的证据能够证明四哥与人勾结走私烟土。想必大家也知道，违反了帮规会有什么样的惩罚。循例，我是可以杀他的。但是你们想一想，当初老八那种情况，最后我都没有要了谁的命。我现在为什么要杀四哥？我只是带人过去与四哥对峙，若不是他那个脑子不好的小舅子出言不逊，对我叫嚣，现场是绝对不会有那样的结果。”
顾四将沏好的茶为大家斟上，随即退在一旁，静静的立在那里。
“既然不是你杀的，那是什么人动手的？”顾老大微微蹙眉。
顾庭昀说有证据，他就相信一定是有证据的。
相比而言，他许是不相信其他人，但是这个养子，他还是相信的。
顾庭昀道：“这才是我要说的重点，就在四哥准备说出一个秘密的时候，就用人远程狙击，一枪打死了他。”
顾庭昀看了一圈，似乎是观察每个人的表情，想要从其中探听什么消息。
“可是这些都是你的一面之词。”
白二爷看着顾庭昀，虽然这样说有些对立，但是也并不算是很不好的话。
合理的质疑总是有的。
林五爷颔首，认可了这一点：“老七，你指控四哥贩卖烟土，有证据吗？”
顾庭昀微笑：“如果没有。我会大张旗鼓吗？我已经吩咐顾四安排了，明天会在老宅开会，到时候我会公布我的证据和证人。这些足以证明四哥的问题。至于四哥被杀这件事儿，诚然，我承认当时的现场是我安排人处理的。但是我的目的从来不是杀人。我相信从我的处事风格你们都可以看出。要人命不是我的最终目的。”
顿了一下，顾庭昀又道：“当然，我也不是说空口无凭就能洗白自己，虽然昨天的枪手逃走了，我却还有其他的佐证证明确实有这样一个人出现过。四哥家对面的楼是被租出去的出租房，已经租了两年，虽然我不知道是为什么，但是足以证明有人常年盯着四哥。我想，我是不需要的。帮里其他人也不需要，如若说需要，那么就只有和他有合作关系的人了。那个人需要密切的掌握四哥的动向。以防止他反水。”
顾庭昀果然有理有据，他又饮了一口茶，不再言语。
顾老大看向其他的人。
顾庭昀的解释似乎是取信了他们。
或者说，他条理这么清晰明白，有可以提供证人证据，那么若是不信才是很奇怪的一件事儿。
“既然老七能够说得清楚，那么我们也相信你。”林五爷道：“我是不希望我们大家自相残杀，毕竟大家都是兄弟，但是如若有别的问题，这就另说儿了。”
顾庭昀笑了起来：“明天我会将我所有的证据和证人都展现给大家。其实说起来，四哥被杀，我应该还有一个证人直接就能证明我的无辜。”
“那就让这个人出来作证？”
顾庭昀挑了一下眉头，直白道：“还有一个人应该能直接证明不是我动手的，但是我想且不说这个人现在哪里，单说她会不会给我作证都两说。”
这话说的没头没尾，祁八爷不解：“哎不是，七哥，既然有这样一个人，还能直观的证明你，那就给他找出来啊！”
顾庭昀微笑：“你觉得叶晶能给我证明吗？”
现场立刻安静了一秒钟。
“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个份儿上，话也到了这个份儿上。不妨直说，我在几个月前就已经怀疑四哥，并且绑走了和他关系密切的叶晶。因为我不相信叶晶就是一个普通的情人。她和四哥的关系扑朔迷离，所以既然怀疑四哥，我第一时间安排人将她关了起来。但是抓的是时候出了一点小问题，叶晶撞伤了头，脑子有点不清楚。所以即便是交代也交代的乱七八糟。”
祁八爷连忙点头，说道：“对，这点我可以证明，因为七哥是把叶晶放在我那边的。”
白二爷挑眉，扫了祁八爷一眼。
顾庭昀又道：“但是几天前我有了更加重要的证人，所以我将叶晶转移了回来，打算开会的时候用来做一个佐证。但是没有想到正是因为这一动出现了问题，叶晶被人劫走了。我估计应该是四哥的人干的，为了避免夜长梦多，所以我才在叶晶被劫走的第二日对四哥发难。按理说，叶晶应该是在四哥家里的，因为我看到了带血的绷带，叶晶有重伤，必然是叶晶的。如果她在就该知道我并没有动手。我想，她也十有八九是在的。但是我已经安排顾四找了三圈，没有找到叶晶。”
现场再度陷入了沉默。
顾庭昀的话让人不能不信。
但是坐在餐厅一直旁听的唐娇简直想给顾庭昀鼓掌。
虽然这些真真假假，但是唐娇觉得谎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并且能够让几只老狐狸都相信，那么就十分的了不起了。
果不其然，他真真假假掺和着说，大家倒是也都信了。
顾老大看着其他几个人，说道：“你们什么意思？”
看向了白二爷与林五爷等人。
白二爷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道：“既然老七有证据，那么我自然是信自家的兄弟。只是那个背地里对老四下黑手的人一定要知道。虽然老四可能这事儿做的不好，但是我的兄弟，我是认的。我不能让他死的这么不明不白。”
顾庭昀颔首，认可他这个话：“我也觉得是这么个道理，而且四哥到底是被他一起倒卖烟土的同伙杀人灭口还是因为其他的事情死了。我觉得都有深查的必要。盯着一个人两年，这心思简直不能深思。怎么就那么巧合，四哥要对我说出这个秘密的时候，就有人杀了他。你们不觉得很奇怪吗？再有，他把叶晶藏在哪里了？这些都是四哥留下来的谜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