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都是柳玉娥管着的，我爸身上连个买烟钱都没有，当然，他也会偷偷藏私房钱给我，但有一次被柳玉娥发现了，柳玉娥对我爸又打又骂的，闹了好一阵。”
“我不想因为我而让我爸为难，所以，我小时候最大的梦想就是赶紧长大，然后挣钱买个属于自己的小窝。”
“可能是因为太想有个自己的小家了，所以，在遇到解晨逸时，我被他温柔的性格和无微不至的照顾打动了。”
“只是没想到，他是有未婚妻的，我间接成了介入别人感情的第三者。”
“之后，被同学排挤，被学校勒令退学，然后整天被邻里邻居的闲言碎语包围着。”
“有一次去市场买菜的时候，我还被丢过鸡蛋，丢在了脸上，狼狈极了。”
“那段时间，对我来说，真是可以用黑暗两个字来形容了，我感觉我的世界里……已经没有光了。”
“我想过去死，但又发现我其实是连死的勇气都没有的。”
“再后来，我听朋友的劝，出去旅游散心了，然后就……有了大宝和小宝。”
“那段时间，我心情很不好，我觉得自己怎么能这么倒霉，连出去散个心都能失身。”
“但当我发现自己怀孕时，我很高兴，我想把他们生下来，我太孤单了，我需要他们陪着我，或许你会觉得我很自私，但我确实是那么想的。”
“所以，我没有考虑太多，没有考虑孩子出生后我该怎么生活，我是否能养得起他们，等他们被人拐卖走之后我就更后悔了。”
“我在想，如果我当初没有坚持生他们下来，他们也不至于跟着我一起遭罪。”
如今，顾余诺提起过去的事儿已经能够坦然且从容地面对了，她是笑着说的，说明她已经释怀了。
“到了。”
“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顾余诺很快便从过去的回忆里回了神，跟阎锦川叮嘱了声，她便朝学校门口疾步而去。
学生们刚下早自习，成群结队地似是要去食堂吃早餐。
也有部分同学出了校门口，打算买些煎饼果子之类的。
顾余诺拦住一个同学，打听：“你们学校的顾昊轩，你认不认识？”
对方是个女孩子，听到顾昊轩的名字时有些脸红：“认识的。”
顾余诺继续问道：“他最近挺好的吧？或者说，最近有没有同学欺负他啊？”
小女孩儿突然就开始支支吾吾了：“他……他……”
旁边跟她一块出来的同学替她回道：“你是顾昊轩的什么人啊？”
顾余诺回道：“我是他姐。”
女同学上下打量了一眼顾余诺，然后说道。
“顾昊轩最近因为家里的事儿总是被同学们嘲笑，还有一些校霸经常在放学路上堵他，有好几次，我见他都是鼻青脸肿地来上学的，刚刚我们出来的时候，他又被一群高年级的男生给堵厕所了，估计又要挨揍。”
顾余诺闻言皱眉，跟两位女同学道了谢后便朝阎锦川招了招手。
然后，顾余诺就听见身旁响起了几道女生的尖叫声：“好帅哦。”
顾余诺环视四周一圈，果然发现，周围所有的女生全都将注意力集中在了阎锦川身上，有的看的肆无忌惮明目张胆，有的较羞涩，偷瞄两眼后一副欲语还休的表情。
待阎锦川走近后，顾余诺忍不住朝他打趣道。
“瞧见了吗？这帮小女生的眼神，都快要将你给生吞活剥了！”
“还有那些小男生，有姐姐不看偏要看你，还脸红！”
“就连卖韭菜盒子的阿姨看向你的时候眼神都在发愣！”
“你这还真是男女老少通吃啊！”
阎锦川凝眸看她，没吭声。
顾余诺这才言归正传：“我弟可能被人欺负了，我得进去瞧瞧，你是要跟我一起进去还是在外面等着我？”
阎锦川：“我跟你一起。”
－
瑞县比较穷，什么都比较落后。
县一中的安保和门卫等同于摆设，顾余诺进去的时候，门卫也没拦着。
里面的环境顾余诺还是很熟的，毕竟是她曾待了三年的地方。
迎着众人好奇的目光，顾余诺将阎锦川直接带到了学校的厕所。
这时，学校的厕所已经里一圈外一圈地围了许多人了，而厕所内突然传出一声惨叫，顾余诺心一紧，脚下的步伐瞬间加快了。
“让一让！让一让！”
顾余诺疾步上前，一边喊一边朝人群里挤。
阎锦川见状几个大步便将人给扯到了自己的身后，然后冷着脸朝围着看热闹的学生们说道。
“让开！”
围堵着厕所的吃瓜群众回头看了阎锦川一眼，立即被他慑人的气势吓得往旁边让了让，给他让出了一条路。
顾余诺紧跟了进去。
厕所的味道着实不太好闻，刚到门口就让她有种作呕的冲动了。
“一个人贩子的儿子，成天拽什么拽！你妈坐牢了，你很骄傲是吧！”
“母亲是人贩子，儿子能是个什么好东西！你妈作案的时候你该不会也是知情人吧？”
“抢别人儿子卖钱，这是人干的事儿吗？你现在上学的钱该不会就是你妈靠卖孩子挣来的钱吧！”
“就你这样还敢给我横！让你横！揍不死你！”
厕所内，顾昊轩躺在地上蜷缩成一团，一群高年级的少年正围着他在拳打脚踢。
每一脚都很用力！
顾昊轩紧咬牙关就是不吭声，偶尔被揍的疼了才会泄露出一道痛苦的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