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吃的热气香腾,劳累了一天的申明存几人仍然精神头十足,兴奋的边走边说着今天的盛况。
文秀英送走他们后,回了家,累瘫在床上,却听到了敲门声,开门后才发现原来是放假后多日不见的田小花和于彩凤,真有点稀奇呀,自那事后,于彩凤可从没主动跟她说过话,今咋自己上门了。
第122章有人要倒霉了炉火添了新……
炉火添了新煤,烧的正旺,一碗热热的红糖水下肚,两人浑身热乎起来,才口齿清晰起来。
于彩凤低着头没有开口,不知是热的还是其他什么缘故,脸颊通红,没了素日的白净光润,田小花爽朗道:“英英,她不好意思说,我来说,今是她拉我来给你道歉的。”
文秀英“哦”了一声,算是回应,看着田小花等她说下去。
“就是那个严文宣的事,他真不是个东西,才当了工人没半年,就勾搭上了同车间的一个女工,亏的凤凤还一直省吃俭用,攒着钱给他打毛衣。”田小花说着无比气愤的“呸”了一声。
“你们是怎么知道的?他要和凤凤分手吗?”文秀英拨着火苗,将两个红薯放进炭火里,低着头淡淡问道。
“真是太气人了,英英,你不知道,这不是快过年了吗,凤凤家杀了猪,就去给他送猪肉肠,亲眼看到那个女的在严家炕上坐着的,还问凤凤是谁,严文宣就说是初中同学,凤凤也是笨,当时什么都没说,出来后,严文宣就跟凤凤说为了不耽误她考大学,两个人以后就不要再来往了。”田小花说的义愤填膺,于彩凤低低的啜泣着。
文秀英依然沉默着,这个结果跟她预想的差不多,狗改不了吃屎,从前严文宣和凤凤结婚后,一天到晚还把自个捯饬的油光瓦亮的,出去招摇,传出不少风言风语,离婚后更是肆无忌惮,东家吃西家睡的,靠着一张脸和哄人的嘴,过的怪滋润的,四十多岁时还跟二十岁的大小伙子似的。
屋里的气氛有些诡异的安静,田小花看双方都不说话,只好当和事佬道:“英英,凤凤已经知道错了,你原谅她好不好?”
面对田小花的撒娇告饶,文秀英依然没有开口,只专心看着窜着火苗的炉子,仿佛没有听到一般。
见状,田小花只好又去劝于彩凤,这两个人都倔,总得有个人先开口不是,结果田小花越劝,于彩凤反而哭的越大声。
文秀英递了半个烤的酥软的红薯给田小花,两人分吃着香甜诱人的红薯,屋子里也飘满了甜丝丝的气味,配上满目温馨,生活悠然美好,只有于彩凤用手帕捂着眼睛哭的泣不成声。
红薯吃完了,瓜子也磕了半簸箕皮,于彩凤的哭声终于停了下来,抬起肿的跟核桃一样的眼睛低低的说了句:“英英,对不起,我错怪你了,你是为我好的,咱们以后还是好朋友,好不好?”
看着同自己一起长大的小姐妹委屈落寞的样子,文秀英心里一酸,险些落下泪来,随即又正了正脸色,现在哭的肿了眼睛,总比以后浑身青紫,断了腿的强。
“你送去的猪肉肠拿回去了还是给他留下了?”
文秀英突然发问,于彩凤一怔,英英是介意自己没送给她吗?想到这里,她的确有些羞愧,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有什么好东西总想着严文宣,很少记挂起总是给她吃食文具各种小玩意儿的好姐妹英英。
于彩凤面带愧疚的说:“我家里还有一些,等下回来我给你也送一些,今天来的太急了,把什么都给忘了。”
“你只回答我留下了还是带走了。”文秀英突然严肃起来,声音里有些厉声,于彩凤本来就心虚,不知她是何意,只好直接答道:“当时我脑子一片空白,又羞又气,就直接跑回去了,哪里还顾得上猪肉肠。”
“你怎么知道那女的就是他对象,而不只是女同事?”
听到文秀英又问了一个与之前不同的问题,于彩凤不再胡思乱想,直言道:“看他那赔小心的样子,我就知道是。”说着又啜泣起来。
“第三个问题,如果他以后跟那个女的成不了,你还愿意跟他吗?”
“我才没那么贱呢。”话一出口,于彩凤眼里闪了些微光,抬起头问:“他们成不了吗?都是一个厂子里的工人,那女的长得也还行,条件这么好,怎么会成不了呢?”
文秀英看她犹不死心的样子,叹口气道:“如果我说他们就是成不了,你会回头吗?”
这话让于彩凤意外极了,现在她上高中都上的磕磕绊绊,以后很大可能就是回村里种地,严文宣会放弃一个端铁饭碗的工人而回来找她?
但是英英既然这样说了,肯定是有可能的,英英说的话,没有不成的,仔细想了一会儿,当于彩凤想到若严文宣会跟那个女工赔小心,摸她的头,拉她的手,做各种亲昵的样子,她有些恶心起来,她从前陶醉于他的好,现在他也这样对别人,可见自己也没什么特别的了,更不用想什么一辈子待她好了,想想就有些可笑。
想清楚后,于彩凤咬着嘴唇道:“我决不会再回头了,哪怕我这辈子都没人要。”
“好,如果你想清楚了,我们现在就去把猪灌肠要回来。”
文秀英的话让两人面面相觑,一向大气的英英怎么就跟两节猪肉肠较上劲了。
“英英,我不要了,那个虽然贵重,但是给都给了哪好意思再要回来。”于彩凤温声道。
“你给一个跟你没有任何关系的男的送了都没给我们俩送的好东西,说不要就不要了吗?”
两人有些跟不上文秀英的脑回路,田小花道:“我不介意的,凤凤以前是被骗了,你就不要怪凤凤了好吗?”
“你们以为我是嫉妒他,想吃那节肠吗?”文秀英气不打一处来。
“那是为什么?”田小花闪着无辜的小眼睛眨巴眨巴的问。
“我不能让他白欺负了凤凤。”文秀英瞪着眼睛狠狠的道。
“哇,英英,我知道了,你是以要肠为名去打架,我去我去,早看他不顺眼了,咱们去把他狠狠的打一顿,让他知道,我们也不好惹的。”田小花拍手叫好道。
“还是算了吧,都是一个大队的,怪难看的,如果闹的大了,咱们仨都名声不好,怪丢人的。”于彩凤小心翼翼的道。
“你们想多了,大过年的,本来就是串门子的时候,我们就是去看看老同学,没什么奇怪的。”文秀英刚还疾言厉色,这会又温柔细雨起来,两个人更摸不着头脑了。
鉴于英英说的总是对的,就按她说的办,虽然于彩凤仍然有些不好意思,但英英好不容易跟她和好了,英英若是想出气,她也只能陪着了。
三人商议一番出发的时间后,见天色不早,于彩凤也没有留她们吃饭,只给她们一人带了根麻花就把她们送到车站,让她们回家了。
第123章猪跑了,蛋碎了一个人安……
一个人安静的过完三十和初一,文秀英就准备出发去严文宣家了,按照约定的时间,三人在七队的岔路口碰了头,见文秀英还提着一篮子鸡蛋,田小花啧啧道:“英英,你这是去寻仇还是去结亲呀,怎么还带这么重的礼呢?”
“大正月的,我们总不能空着手走亲戚,显得我们没礼貌。”
文秀英提着目测能装五六十个鸡蛋的篮子轻快的走着,田小花只好点头道:“说的也是,只是太浪费了些,一般人走亲戚带八个鸡蛋都是大方的了,你这样真是心疼死我了,我还从没见过这么大一篮子鸡蛋呢,怪沉的吧,咱俩换着拎。”
文秀英从善如流的将篮子递给了田小花,田小花兴奋的道:“也不沉嘛,哼,我现在知道了,从前我们家的鸡蛋都不让我碰,是怕我给摔碎了,根本就不是怕累着我。”
田小花一个人在前面拎着鸡蛋篮子健步如飞,文秀英在后面跟于彩凤道:“等一下到他家后,你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当一个好同学,少说话,多看多听,一切看我眼色行事。”
“嗯,我知道了,我以后都听你的。”
“你不需要什么都听我的,做好自己就行,明白幸福不是别人给的就够了。”
文秀英说完这句貌似很有哲理的话,便不再开口,专心走路,很快就到了严文宣家门口。
熟悉的破烂院墙,正对门杵着的三间土坯房,一间由麦草糊顶的杂物矮厦,一切都和前世凤凤结婚时一个样。
文秀英熟门熟路的推门进去,全没有做客要敲门的自觉,大喇喇的进了住人的屋子,看着一脸惊愕的严文宣和一屋子男男女女,大方道:“叔叔,婶婶们,我们是严文宣的同学,今来给你们拜年,我们也没啥好带的,就带了一篮子鸡蛋,你们别嫌弃。”
刚看到于彩凤时,严母还以为是来闹事的,满心想着怎么把人打发走,扫帚都握在了手心里,就等着一会儿赶人了,却突然看到一大篮子鸡蛋眼睛都直了忙热情道:“文仔,快给几个同学倒水,让她们坐。”
其他正闲聊的人也被这一大篮子鸡蛋给镇住了,谁家要是有这么些鸡蛋可就能过个肥年了,怎么会拿出来送给什么八竿子打不着的同学呢。
一屋子八九个人都跟西洋镜似的,盯着鸡蛋篮子不放,本来坐在炕上的严母立马跳下炕来,接过田小花手里的篮子,连忙称谢,一边催着严文宣找凳子给她们坐,一边提起篮子去了灶房,脸上笑开了花般将篮子里的鸡蛋齐齐的数了两遍,整整八十个呀,这要是给卖了就够给文仔过彩礼钱了,还有这每一层都垫着的白布,还是连在一起的,这不就是现成的新被里吗。
严母简直要乐疯了,儿子结婚的大件都有了,还是送上门来的,她可得好好招呼一下这几个女同学,但是想到于彩凤一直沉默的低着头的样子,心里又有些忐忑,她们这样上门送重礼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还想着他儿子能回心转意吗?
一个吃国库粮的工人,一个农村户口的小丫头,傻子都知道该怎么选,等明年他们结婚后,就把儿子户口也迁到城里去,他们老严家的老祖宗在地里都该笑醒了,以后在村里看谁还敢说她一个不字,自从今年儿子到了厂里上班,多少人明里暗里的巴结他们,打听他们是走了什么路子竟然进城当了正式工人,她什么都没说,她们家祖坟冒青烟的事能轻易告诉别人吗。
定下了神,严母趾高气扬的进了堂屋,看着一屋子人对她的羡慕,她的心里又翘起了三米长的尾巴,因来了新客,其他的堂亲姑表亲都把目光转向了她们三个。
于彩凤被他们看得有些不自在,又想着跟严文宣好了那么久,他都没带她到家里来过,那个女工才半年不到就登堂入室,心里更难受了,她悄悄戳了下文秀英,想让她赶紧走。
文秀英回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对着其他人道:“我们听说严文宣当了工人,真是高兴极了,今天来就是跟他贺喜的。”
严母最喜欢听别人说他儿子当工人这事了,喜得眼睛都快看不见了,看到于彩凤坐立不安的样子,她更得意道:“我们也是高兴的不得了,他还老说要把要好的同学请到家里来玩一玩呢,还是我拦着说等二月里结婚的时候一起请,正好两个喜事就一起办了。”
听到喜事,于彩凤的心不由揪了起来,痛苦不已,虽然已经死心,但每当想到他这么快抛弃自己,就有些喘不过气来。
田小花接收到文秀英的信号,快人快语道:“严文宣,你家要办啥喜事呀?快跟我们说说。”
“也没什么,就是我结婚的事。”严文宣嬉笑道,丝毫未有面对于彩凤愧疚尴尬的样子。
“哇,你这么快就要结婚了呀,是我们同学中最早的了吧,也是你最有出息,当上了正式工人,其他人要么回家种地,要么还在上学,都没你这条件呀,真是令人羡慕呀。”文秀英惊讶道。
她是真的惊讶,这小子还挺有能耐的,才几个月就让人家姑娘同意结婚了,真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本来她只是想让于彩凤知道严文宣是个花花浪子,再找时机让张主任开除他,将他打回原形,也就罢了,但是今看到他对凤凤毫无愧疚之心,还一脸得意于自己的能耐时,她改变主意了,还有这个总是撺掇着儿子打媳妇的恶婆婆,谁也别好过,前世今生的债一起偿。
听着屋子里此起彼伏的羡慕声,文秀英刻意提高音量对田小花说:“这可是咱们同学里头一份大喜事,咱们得好好随个礼,也得跟其他同学都说说,也一起随礼来热闹热闹。”
一听随礼的事,严文宣眼里就冒了金光,原本他和班里的同学关系就一般般,就算他当了工人也不一定能请多少人来,也更怕他们那些穷光蛋请来了白吃饭,但是文秀英说随礼的事,他心里就只有喜气劲了,文秀英可是出了名的人缘好又大方,两家子养着她,给她好吃好喝,还有个当过兵的哥哥给她寄了不少钱,手里比谁都松快,只要她带个头,他收回来的礼金指不定能把结婚的开销都包住呢。
严文宣竖起耳朵仔细听着,田小花乐呵呵的说:“我只有十元钱,不知道够不够?”
看田小花一下就明白她的意思了,文秀英很欣慰,但是这丫头张嘴就是十元钱,还问够不够,这可是一个农民家庭一个多月的收入,她真怕严家人起了疑心,她接下来的戏就唱不下去了。
话已至此,文秀英只好接道:“够啦,你攒了几年的零花钱了,别一下子都花光了,也留点,咱们一人五块就成了,咱班一共五十二个人,一人五元,也两百多了,够买一辆凤凰牌自行车了。”
见文秀英说的煞有介事,于彩凤在心里嘀咕,她可不想把一个月的伙食费喂狗。
严家人和亲戚们在听到凤凰牌自行车时,全都睁大了眼睛,整个大队也没也才四辆自行车,这女同学出口就是一辆自行车,还是全班一起送,真有这么好的同学关系吗?不会是胡吹大气吧。
一个瘦成麻杆的三十多岁女人道:“妹子,你小娃娃怕是不知道两百多块钱是多么大一笔吧?随随便便拿出来送人,你家大人不管你吗?”
“大姐,您没听清楚,我没说我送,是全班一起送,一人五元钱。”文秀英笑着解释道。
严母喜的忙给儿子使眼色,严文宣却是脸色一沉,原本他以为同学们凑一凑,一人送个五毛钱,二三十块钱,烟酒钱也有了,这文秀英一开口就是一人五元,这谁还会来看他结婚啊,这不是故意跟他过不去吗,他强挤出笑容道:“文秀英,田小花,咱们都是同学,家里条件都一般,你们就按着一般的行情,一人随上五毛,我就很高兴了,可不能让你们拉了饥荒。”
我呸,一般随礼都是两毛钱,你还好意思说只要五毛就行了,真是不要脸,田小花心里想着,险些就说出来,看文秀英还是一脸淡定的笑着,也暗自镇定下来。
“我知道你是个实在人,但是你现在身份不一般了,五毛太小气了,别让新娘家笑话说我们同学都说些抠门鬼,再没钱这一天的体面我们是要撑起来的,今年队里的果丹皮卖的好,我也分了些钱,这点钱还是出的起的,你再客气我就生气了。”文秀英诚恳道。
文秀英的大方深入人心,严文宣想着梦寐以求的自行车也不得不相信她几分,如果娶亲那天能骑上自家的自行车去,那得多长脸呀。
有人出言讽刺道:“文仔,你这女同学挣能吹牛皮,谁家孩子能拿出五元钱来随礼,就算能拿出来,买自行车是要自行车票的,那玩意儿可有钱也换不来。”
这个一直求着他,让他带堂弟也进厂的二叔此时脸上的嫉妒能砍柴,可是他说的却有些在理,他是高兴疯了,才没想起来这个。
正当一屋子准备看笑话时,文秀英站起身来从兜里随意掏出一卷钱,并从其中抽出两张纸,送到众人面前道:“我这里有两张自行车票,就等着同学们的礼都到了去提车,你们是不是见不得我同学好呀,一个个的挑拨我们同学关系。”
见文秀英这话说的直接,一下给了个没脸,严文宣二叔一甩袖子,气得走了,其余几个堂亲也跟着走了,只有几个姑表亲路远回不去,也觉得没得罪主家,继续待着看戏。
看到自行车票,严文宣彻底信了,高兴的说起他正月里就要订婚,如果那时候就能骑着自行车去就好了。
文秀英心里一哂,脸上却郑重其事道:“你放心,只要你不耽误凤凤考大学,其他都好说,我这就回去让林静宜去通知同学们凑份子,你最快后天就可以骑上自行车。”
严文宣闻言,更是把心放到了肚子了,他此时是彻底明白为什么从前一直不爱搭理他的文秀英今这么好说话了,原来是真的来感谢他的,她可是一直都反对他和于彩凤在一起的,他早就知道,文秀英是想把于彩凤说给她那个脸上留了疤的大哥,这用一点钱给大哥换个媳妇,不亏。
说完文秀英就要起身出门,严母客套的道:“你们吃了饭再走啊。”
“不了,我得赶紧去联络同学们凑份子了,初八就订婚,得赶紧买了自行车让严文宣学一学,别到时候把新娘子给摔了。”
说着就带着两位姐妹出了门,严母感慨的说:“看你以前还说人家的坏话,多仗义的好姑娘啊。”
文秀英出门后,看于彩凤脸上少了悲伤,厌恶更多,不由笑了,这回没白来。
见严家母子已经进了家门,文秀英小声道:“你们俩先走,我去干个事情,后面来追你们。”
两人不明所以还是听话的走了,文秀英绕到严家的后院墙处,走到挨着猪圈的豁口处,从空间里掏出斧子用力砍了几下,泥土应声而落,她轻而易举的进了严家后院,躲在柴垛子后面,用石头打了一下猪屁股,猪嚎叫着从豁口处窜了出去。
只听到严母一声尖叫:“猪跑出去了,快去追。”
严家兄弟们和亲戚都顾不上扯刚才的闲话,顺着豁口就跑了出去,文秀英进了灶房,将那篮还未来得及放进瓦罐里的鸡蛋放进空间里,悠哉悠哉的出了大门。
顺着小路走的过程中,她将严家周围的三户人家后院墙中间放上了一个和鸡蛋篮子类似的竹篮子,还边走边扔了几个打碎的鸡蛋,这些人家她知道都是严文宣的叔伯家,想着他们狗咬狗,就觉得解气,谁让他们以前合起伙来欺负凤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