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利店老板回头,那双看似颇有些沧桑的眼盯着她,缓缓道。
“顺手罢了。”
顺手?
夏如初是不信的。
不过他不说,她也就不想再追问。
沉默了两秒钟后,夏如初抿了抿有些干涩的唇,艰难的开了口。
“他还活着吗?”
她所指的他,自是顾沐寻了。
虽然罂粟村的那些人都说他死了,可没有见到他的尸体,她始终认定他还活着。
“我不清楚。”
说完后,便利店老板直接就走了出去,不再停留半步。
出了小木屋后,他的身影很快的就隐匿在了黑夜中。
一阵夜风刮过,木屋前的风铃轻轻的晃动着,发出了一阵清脆悦耳的声响,给这幽寂的夜色里增添了一抹活力。
夏如初坐在床上,像是一尊雕塑一样动都不会动。
她胸腔中,有某一部分像是被一只无情的大手活生生的撕裂了开来,痛的难以呼吸,比起她腹部以及手掌心的痛楚来,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
不清楚,即代表不确定,也就是说,他还是有可能会活着的?
可是这种可能性的存在率可以说是微乎其微了。
这个便利店老板,不仅仅知道罂粟村内部的情况,还推测出她会受伤,最后甚至还能救了她。
全部都是偶然吗?
不,肯定不是。
这中间,肯定有什么地方被她忽略了。
然而她现在只觉得头疼欲裂,脑袋都像是要爆炸了似得,乱成一团糟,其余的已经无力多想了。
不知道昏睡了几天,现在的夏如初浑身软绵无力,好像身上的力气都被抽空了一样。
再加上身上受了伤,更是不能动弹。
一连好几天,夏如初都只局限在这一个小房子里,连床都没有下去过半步。
便利店老板在那天晚上走了之后,便再也没有出现在她的眼里。
每天准时准点都会有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女医生过来,先是给她喂饭,饭后是上药,做完事情后便又离开。
这几天的夏如初总是昏昏沉沉的,一睡就是大半天或者大半宿,醒来之后只是双眼无神望着木质的天花板,聆听着屋子外面的风铃声。
在她睡觉时,她总是能够梦见顾沐寻。
梦见他被罂粟村那些五大三粗扛着步枪的人给扔到了萨尔河。
萨尔河很深、水很凉,那些水充斥着他的眼睛、鼻子、嘴巴,甚至是他身上的每一寸肌肤,然后,她还能看见他朝她伸出手,轻声呼唤道:小东西,快来陪我。
夏如初醒来时,浑身是汗,整个人都是呆的。
可当她再次睡下去时,又是会翻来覆去做着这一个梦。
这个梦在她的梦中出现过好多次了,次数一多,也就习惯了。
夏如初已经好几天没有说过话了,每天都是这么日复一日过去的。
她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但是她知道,只要她睡着,顾沐寻就一定会出现。
这一天上午,那个缅甸女医生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