掐着时间锅里的馒头该出锅了,王佩到厨房起馒头往院子冻,谭笑继续窝在炕上有一下没一下地玩那些布条子,心里想的全是他妈刚才说的那些话。
都是没钱给弄的,要是有了钱,妈也不用整天地窝在炕上拼布条、纳鞋底、织毛衣,鞋可以买、衣服可以买,就是不买成品还可以买塑料鞋底、裁剪好的鞋帮成,也不用天天纳鞋底子把手扎的直流血,糊革子累的腰疼眼睛疼了。
有了钱,家里也可以买一台电视机,妈坐在自家炕上就能看电视,有了钱自己也不用为没什么东西刷牙而犯愁。也省得瞅着这些碎烂布头闹心了。
瞅瞅窗户,连块大玻璃砖都用不起,本来房檐就低,又有两层塑料窗户纸在外面隔着,以至于白天室内的采光也及其的差,妈妈又舍不得开灯,开了也只是一个二十五瓦的白炽灯。她天天在炕上做针线活,怪不得前世眼睛早早地就出了问题呢。
再看看屋里的摆设,不说家徒四壁吧也没有几样能拿得出手的家具,唯一算上家用电器的收音机还是爸妈结婚时姥爷家给的陪嫁,爸妈像个宝贝一样护着,平时俩孩子连碰都不让碰一下。
吃的上面,一年到头米面肉只有过年的时候才舍得吃几顿,油更是过年的时候把肥肉煎了之后剩下的猪大油,妈妈省着算着,尽可能地让吃的时间长一点,全家人不是瘦就是小,明显地缺油水导致的营养不良。
所有的一切都迫切地需要发家致富,可是自己只是一个七岁的小女孩,人言微轻还没有本钱,人家重生穿越都有金手指,怎么自己连个刷牙的事情都搞不定呢!
难道这一世还要重蹈上一世的覆辙,让一家人在贫穷的深坑里久久地不能跳出来?重生到现在,谭笑还是第一次这么心不平气不和浮躁烦闷呢。
泄气连连,谭笑伸手抓起一堆布条猛地向头顶扬了出去,刹时间五颜六色在空中飞舞,纷纷扬扬下落的过程中,迎着窗户透过来的稀薄光线,谭笑瞥见了一块白色的布条,心中顿时豁然开朗,一片清明。
那是一块巴掌大小的白色纱布,可能是之前用过的缘故,纱布已经有点泛黄,几个不规则的边缘处纱线参次不齐,谭笑把纱布在手中翻来覆去看了又看,心里高兴脸上也有了笑意。
正好赶上王佩冻完馒头跑回屋,进门就见自个儿闺女对着一块破布傻呵呵的笑,十分不解:“笑笑,你笑啥呢?”
“妈,这纱、这布哪来的,给我行不?”谭笑冲王佩挥舞了两下自己手中的纱布,眉开眼笑。
“那有啥不行的,我还当是啥好玩意呢,让你乐成这样,不就是一块用过了的纱布吗!你要是想要,妈这还有呢,新的。”
“还有?新的?有多少?哪来的?妈快点给我找出来。”谭笑伸手推王佩一脸的谄媚。
王佩有些哭笑不得:“你这孩子,急啥呀!”嘴上这么说,还是打开地上的那对木头箱子中的一个盖子,扒拉了一回儿从里面拿出一卷纯白色的纱布递给谭笑。
正文 第43章问题解决
“真是新的呀?哪来的呀妈?”谭笑小手掌那么宽的一卷纱布,目测至少也得有十米八米长,纱布颜色洁白、质地稀疏、上面有着明显的网格,一看就知道是医用的脱脂纱布。
“能哪来的,还不是你六姨之前学赤脚大夫的时候留下来的,后来她不学了这些纱布自己家也用不了,就给了我两卷。这玩意儿除了哪伤着了需要用,没别的用处,放好几年了,你要用就都拿走吧。”
谭笑的六姨学过两年的赤脚大夫,后来因为没有被选上生气之下放弃了,这件事在很多年以后还被王佩提起过,所以谭笑有印象。
“妈家里有纱布,那上次我脚伤了你咋还用崔大夫的纱布呢?”
“一块纱布值啥钱?人家崔大夫给咱家看病从来都是啥时候有钱啥时候给,没催过债。来给你看脚那天,雪下的那么大,大雪泡天的跑一趟,本来也没多要咱们的,我要是一点纱布还用自己的,那得让人家怎么看?”
“妈这个真给我了啊?我想怎么用怎么用?”
王佩抬头剜了谭笑一眼:“说给你就给你了,问了多少遍了,不要就还回来。”
“要、我要,我不烦你了,你自己好好做活啊!”谭笑把纱布握在手里,刺溜溜就下了炕,跑的那叫一个利落,王佩的嘴角挂了笑,这个样子才像个小孩子嘛。
跑到厨房,在家里装食盐的陶瓷坛子里挑挑拣拣掰了一块小盐块放在案板上,用擀面杖轻轻地撵下来一小层,放到事先准备好的水碗里,然后用剪刀把纱布剪下来一条在化好的盐水里蘸了蘸,最后缠在自己的手指上放到嘴里细细地搓擦。
谭笑几乎是怀着兴奋的心情在做这件事情的,前世自己有了孩子之后因为孩子太小不能用牙刷,自己就是这样把纱布缠在手指上给孩子刷牙,只不过因为孩子不能食盐摄入太多当时蘸的是清水,自己现在用的是清洁力更强的盐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