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旻坚摸着头,昏沉沉的感觉令他想呕吐。他能在哪里,当然是在酒吧了。可环顾一眼四周,却在一处陌生的房子里,简陋的床,头顶的天花板也是熏过似的,黑漆漆的像是要滴出墨水来。
“有事吗?”他不耐烦地哼唧道。
柳霞的声音更急了:“旻坚,我爸要拿房产证去抵押钱做买卖,你能不能先把房产证拿回来。”
房产证不是拿给于胖子抵押放高利贷了吗?哪有那么快赎回来。
刘旻坚以为柳霞小题大作了,乱诓道:“你随口编个借口,说没找着房产证,让你爸再想想办法,不就得了吗?”
他头痛欲裂,想要挂电话。
柳霞急得团团转,冲着他大吼道:“旻坚,你敢挂电话,老娘跟你没完!”
那河东狮吼声把刘旻坚震得头更痛了,无奈之下唯有问道:“柳霞,那房产证拿去抵押了,你又不是不知道的。”
他也来气了。
柳霞没有半点的自觉之明,反倒是天真地说道:“那你赶紧去把钱取出来,把钱还给那个胖子。我不管,那房产证一定得拿回来,否则,我爸非要把我打死不可。”
“柳霞,做人不带这样的,这才多少天啊,人家刚拿去投资,你想我血本无归吗?”刘旻坚也恼了,凶恶道。
柳霞呜呜哭起来,破口大骂道:“刘旻坚,你成天想我死是不是,我说了不让你拿去抵押的,现在倒好了,我拿什么跟我爸交差啊!”
刘旻坚不管她,安慰几句,让她搪塞柳父,等过两日,他再想办法筹款还给于胖子,把房产证赎出来。
挂了电话后,刘旻坚的醉酒醒了不少,瞪着眼睛望向天花板,脑子里一片浑乱。
一道阴影盖下来,遮住了他的光线。路春笑眯眯地看着他,那未曾缷干净的眼线,妆花了脸,东一块西一块的,像是地府里冒出来的女鬼,吓得刘旻坚的心一哆嗦。
“鬼呀!”他从床上弹跳起来,大惊失色。
路春吓得小脸一白,左右回头看,见日光日白的,哪来的鬼,才知道他骂的人是自己。
“你呀,青光白日的,吓什么呀。”路春将脸胡乱抹了一把,附过来,想要跟他亲热。
刘旻坚转过脸去,心里装着事,再提不起调情的兴致。
“我怎么会在这里?”他明明是在夜总会的。
路春得意道:“我看你醉得不轻,只好把你背回来了。”她可没忘记他说借钱给自己的事。
刘旻坚本想说她多管闲事,后来想想,平白省了一顿酒水费,倒也不亏。
“旻坚,你几时借钱给我?”路春苦着脸,一脸期盼地看着他。
又是钱。
刘旻坚的嘴角勾起来,冷笑道:“你不会以为我真借给你二十万吧?”
路春一愣,怒声道:“难道不是吗?”
刘旻坚重重哼了一声。
左右思索,越想越心惊,柳霞的父亲是个小包工头,平时看着挺和善的,一旦喝起酒发起疯来,便会六亲不认,说砍人就砍人。柳霞说他要回房产证,自然是一定要的。
柳霞那边只能拦下一时,房产证抵押的事情迟早会穿帮的。
想着,他的额头就冒出一阵阵的冷汗。
差一点就闯祸了。
他颤抖着从怀里掏出一台小巧的手机,拨通了陈紫的电话。
“嘟嘟嘟”电话是通的,却迟迟没有人接电话。
刘旻坚更加烦躁了,又重复拨了几遍,依然是没有人接。
他急了,赶紧穿了鞋要出门去找陈紫,不知为什么,他的心乱成一团,总觉得空落落的。
路春顶着黑眼圈跟上来,笑道:“旻坚,我陪你去取钱吧。”
刘旻坚根本没心思跟他解释自己并不是去取钱,他内心只有一个念头:找到陈紫,把四十万要回来,把房产证赎回来
两个人乘坐的士来到那个别墅小区,守门的人换了新面孔,听到刘旻坚说要去02户别墅时,那高瘦的保安愕然道:“那家别墅的主人出国了,几个月没有回来,你找他做什么?”
刘旻坚的心几乎要迸跳出来。
“怎么可能,我跟那家别墅的女主人前天才见过面,我们是好朋友,你放我进去,我见到她,就能一清二楚了。”他苦声哀求道。
那保安摇摇头,旁边有个穿着西装的男人走过来,男保安走上前去低咕几句,西装男人对刘旻坚道:“02户别墅的主人确实是移民出国了。那房子在不久前被一个女的租下来,不过,那个女租客昨天就搬走了。”
咯噔一声响,刘旻坚的心一碎,两腿一软,瘫痪在地上。
“不,怎么可能,陈紫怎么会骗我!我不相信!”他撒野道。
西装男人婉惜道:“你不相信也没办法,事实就是如此。”
“我要进去看看,谁知道你们是不是跟陈紫合伙骗我的!”刘旻坚从地上挣扎起来,大声吼道。
西装男跟男保安相互看一眼,无奈道:“你不相信的话,就跟我们进去看看吧。”
说着,两人带着一脸悲怆的刘旻坚,还有懵懵的路春来到02别墅门前。
那里已经空着了,敞开的大门,还有人去楼空的孤寂。
“都说了,那女租客昨天搬了一整车的家具离开,我们骗你有什么好处呢?”西装男苦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