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场长不悦地捂上了鼻子,“这是闹哪样儿,不像话。一个科长非要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你当我们农场其他人是摆设不成!”
沈晋安黑着脸,“老孟,我看最该查的就是孙科长。哪有把人关屋里单独审的道理,孩子怀着一腔热情支援边陲建设,才来几天就定个莫须有的罪名,打成这样,这不是寒了知青的心吗!”
“查,一查到底。”孟场长没有见到那封匿名举报信,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对孙科长打人的恶劣行径很是不耻。
沈晋安问:“云兰,你先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顾云兰噙着眼泪开口:“不知道是谁给我们站长,保卫科和孟场长那边都写了一封匿名信,保卫科不由分说把我带过来,什么证据都没有,非逼我承认……”
她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把被打的受害者说成了自己。
孙科长想说挨打的是他,他一根手指头都没碰到顾云兰。
可是又忌惮顾云兰的威胁,一句话都不敢辩解。
他怕了顾云兰口中几十种生不如死,还让别人看不出来的死法。
太可怕了……
这个女人简直是魔鬼。
不,魔鬼还能给他个干脆,这个女人只会变着法的折磨他。
陆时檠听到顾云兰说孙科长有那种龌龊的心思,恨不得现在就掐死他。
听到他的心声,又不由自主地嘴角抽搐。
面上配合着顾云兰气愤地说:“请孟场长为我们做主。俗话说‘捉贼捉赃,捉奸捉双’,我和云兰定亲是双方家长都见证过的,平时我们也是恪守礼节。
孙科长借着办公事行私欲,简直就是社会的败类,农场的蛀虫。也就是云兰拼死反抗,那些之前被以作风不正抓进来的姑娘说不定已经遭遇他的毒手。”
孟场长心惊,这几年孙科长可没少抓作风不正的典型,长得丑的都坐实了罪名,长得漂亮的很少受处分。
那不就是说,长的漂亮的姑娘可能已经被……
他不敢想下去。
怒问孙科长:“孙立平你老实交代,到底祸害了多少姑娘?”
孙科长脑袋晕晕乎乎,意识混乱,浑身乏力,还有一阵阵耳鸣。
听见问话有点烦躁,瞪着孟场长吼道:“我交代什么,我是科长,你能把我怎么样!”
“混账,你看我能把你怎么样!”孟场长抓起桌子上一本厚厚的书就朝孙科长砸了过去。
孙科长脑袋中招,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孟场长雷厉风行,把保卫科所有的人都叫了过来。保卫科的人孙科长大势已去,自然是墙倒众人推。
纷纷实名举报孙科长。
有个别人精还送上了孙科长篡改事实,欺负女知青的证据。
整个农场都沸腾了。
尤其是被孙科长占过便宜的女知青,如同置身水深火热之中。
本来还想看顾云兰热闹的人现在都转移了目标。
孙科长被押到了监狱,这个年代的流氓罪是要被判死刑的。
他被押走之前,大喊冤枉。
说自己没有打顾云兰,是顾云兰打了自己。
但是根本没有人信。
就算顾云兰打了他,他的流氓罪也抹不掉。
保卫科重新洗牌,擅离职守的保卫科成员也被发送到了劳改场。
助纣为虐一样受到了惩罚。
保卫科大换血,再不敢怠慢。
新的保卫科科长上任已是孙科长被带走的第三天。
顾云兰的事,也被重新调查。
她化妆弄出来的鼻青脸肿,也随着一天天过去越化越浅。
由于被调查的几天都住在保卫科,再加上沈晋安的特意提醒和孟场长的刻意压制,没人知道她受伤的事。
在这个节骨眼上,如果她受伤的事被放大,只会让其他人恶意揣测。
在场的人知道她只是挨打,不知道的可能会以为她被占了便宜。
这天,新任保卫科科长邱建军提审了她和陆时檠。
陆时檠一直没走,就等着保卫科为她洗脱罪名。
保卫科现在是几人联合办案,再不会出现单独审问的情况。
顾云兰也算间接为农场做了贡献,最起码不会有知青被占便宜。
邱建军办事很谨慎,没有贸然行事。
先派人去顿珠家了解了情况,顿珠的大儿子洛桑不是农场的人,组织上也有规定不能跟当地牧民闹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