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不黑店也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的,赶紧的,抵不抵,不抵我还得忙呢!”许满仓说着就要把郭秀梅撵走。
不能磨面,那就意味着没法吃饭,郭秀梅就算再强硬,也不能守着麦子粒吃,无奈之下只好咬牙点了头:“称放高点!”
许满仓斜了她一眼,把半袋子麦子称了称。
“一共是五十三斤麦子,我这十块钱,扣掉二十五斤麦子,郝大夫那八块钱,扣掉二十斤,你还剩下八斤麦子。得了,这么少也别开机器了。一斤麦子一般是八两面,两斤麸皮,我直接给你称好,你拿回去得了!”许满仓说完,麻利的把麦子倒进粮仓里,给了郝大夫八块钱,又给郭秀梅称了六斤半的面粉,一斤半的麸皮。
半袋子的麦子,只换了六斤多的面粉,郭秀梅自然是心疼无比,接过面粉,嘴里仍旧骂骂咧咧:“坑人的黑店!”
许满仓不满的回了一句:“你这八斤面,没问你要磨面电钱已经给面子了,嫌我这黑以后就别来!”
郭秀梅微微一顿。
许满仓是附近好几个村子唯一一个磨面的,要是真把许满仓得罪了,以后估计连面粉都没得吃了,于是不再谩骂,拎着面粉,推着自行车,灰溜溜的走了。
“德行!欺软怕硬的家伙!”许满仓在背后啐了一口。
郭秀梅回到家,许国有在家翘着二郎腿吸烟。
早已没有钱去买香烟了,而且因为到处借钱赊账,超市也不再赊给他,无奈之下,许国有只好到附近有种烟叶的村,时不时的偷别人烘烤的烟叶回来自己拿纸裹一裹,凑合着抽。
一看到郭秀梅回来,许国有立刻瞪了眼:“死老婆子到哪儿去了,晌午饭也不做,想饿死我?”
“磨面去了,不磨面,吃啥!”郭秀梅对许国有怨气也颇深,看他一整天啥活也不干,就知道出去赌钱然后回来对她吆五喝六的,更是不服气:“菜地**茄豆角,虫子都会被吃完了,你也不管管!”
“管那些干啥?有管菜的闲工夫,我都能在牌桌上赢十块钱了!”许国有咳了一声,觉得郭秀梅简直就是头发长见识短,眼皮子浅的啥也看不到。
一提起打牌,郭秀梅顿时气的七窍生烟。
如果不是因为许国有打牌,如果不是他输钱,仅凭着许明哲每个月往回家寄的五百块钱,他们两个人还能生活的非常不错。
现在倒好,钱都还了债,扔在牌桌上了不说,还到处欠了一屁股的债,一出门就总是被人戳脊梁骨问什么时候还钱,简直是丢死人了。
可许国有,压根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还一直执迷不悟,一心扑在牌桌上。
“打牌打牌,就知道打牌,天天说赢钱,钱呢?”郭秀梅把自行车支在那,气呼呼的说道。
“你现在给我十块钱,一会儿我就给你拿二十块钱回来!”许国有不服劲儿的伸出手来。
“呸,赢钱,我看你输钱吧!”郭秀梅不屑的啐了一口。
“败家娘们,嘴贱说晦气话,呸呸呸。”许国有最近手气不好,一听到郭秀梅说他输钱,立刻就着急了:“我说我天天在牌桌上怎么手气那么差,感情都是你这个败家娘们在背后念叨的!”
“我就念叨,就咒你,输钱,输钱,输钱!”郭秀梅气狠了,面粉往地上一扔,指着许国有的鼻子吼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