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自觉后退一步,才想起来自己要做什么。
“你也来西北了,我来找云水草,太巧了!”
慈济也是一脸惊喜看向孟雪娇:“能遇见女郎,真的太巧了。”
店铺郎中已经乖觉的拿来了药草,用匣子装着。
慈济递给了孟雪娇:“收好,全西北也就只有三株。”
孟雪娇惊喜连连,又问慈济有没有好一点的郎中,慈济推荐了几个,又问孟雪娇要做什么,他略通医术,也可以帮忙。
孟雪娇想小居士亲眼见她取药草,其实也猜出来几分了,不如直接问他可不可以做药丸?
她就笑道:“小居士可记得那石中草,我打算做份药。”
当然孟雪娇也得看着,毕竟天底下药丸也就这一个。
慈济眼神微沉,复又笑道:“这很简单,女郎如果稍等,今日就能弄好。”
“他如果知道女郎这样费尽心思为他取药,定是十分高兴的。”
两句话温温和和,却说得孟雪娇脸颊微红,李承琸真的会高兴吗?大概是会的,可惜还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把药送到他手里。
两辈子了,她终于等到了这个机会。
城门那次相遇,孟雪娇就知道现在的李承琸比以后的摄政王要感情外露多了,想来到时候表情一定也会很有趣吧。
她这样想着,面上忍不住带出来一丝笑意。
慈济看着孟雪娇眼神漂移耳根通红,什么也没说,只做不知道。
“那真是最好的,”孟雪娇吩咐秋暖回去和孟博睿说一声,自己从药囊里拿出来药草,递给慈济。
屋子安静下来,孟雪娇看着小居士动作,她早就处理好了药材,此时慈济垂着眼,正一点一点的捣着药。
窗外竹声簌簌,慈济十分专注,他动作稳定又富有韵律,一双手骨节修长,制药的过程也是非常有优雅。
孟雪娇总觉得熟悉,又想不起来为什么。
许是因为太安静,慈济忽然问道:“女郎要在西北呆多久呢?”
孟雪娇简单说了:“约莫还要半年。”
慈济似乎想到什么,脱口而出:“蓟城现在可不安全,女郎不如早点回去。”
孟雪娇笑道:“我兄长还在求学,恐怕不行。”
回去是不能回去,她来正是因为不安全,倒是小居士怎么知道的呢?
孟雪娇有心再问,可慈济不说话了,默默捣着药草。
药终于好了,孟雪娇小心翼翼接过来,是她要的药,小居士做的仿佛对着药方烂熟于心,孟雪娇想不到能做的更好的人。
“真是太谢谢你了,”孟雪娇认真道,“居士以后有什么需要的,我定鼎力相助。”
小居士没答应也没不答应,孟雪娇乘月而去,慈济手捻了一点药末,沉沉不语。
费劲苦心求解药,终究失之交臂。
他本来以为自己会忍不住争抢,可是真的制好了药又交出来,心中释然又通透。
这可能就是命运吧,慈济自嘲着想,他不是孟雪娇要救的人,而药草也注定不属于他。
孟雪娇取的药,孟雪娇要救人,和他毫无关系。
*
之后一旬,风平浪静。
孟雪娇每日寻霍娘子习武,孟博睿读书,三皇子还在城外打转。
立金王和哈齐齐麻尔还在赶来蓟城的路上,风雨欲来,反而安宁。
孟雪娇最近心情很好,药也做好了,孟博睿也说有好消息,她闲着无聊就去找慈济谈佛经。
许是因为重生的缘故,她又觉得自己和慧果寺有缘,能在西北见到故人,孟雪娇也很高兴。
慈济总是温温和和的,和她谈佛经,下棋,教她药理,孟雪娇学的很认真,时间过得飞快,这样的样子甚至让她想到上辈子随李承琸学武的日子。
慈济如果不是出家,一定是个惹女郎喜爱的小郎君,孟雪娇想。
而慈济也会捡一些寺中趣事讲给孟雪娇听,孟雪娇听着听着,忍不住想到李承琸。
裕王殿下在寺中也过着这样的日子吗?
有一回孟雪娇真的问了出来,他们这时候正在下棋,孟雪娇执白,皱眉思考破局。
慈济笑了:“殿下自然和我们不一样的。”
“殿下的师父是方丈,有内城小佛堂出来的僧人陪伴修行,要给陛下祈福,每日很是忙碌。”
听起来似乎不错,但孟雪娇想了想,这不就是每日被监视着,还被罚抄经吗?
她可怜的殿下啊。
“其余皇子也要给陛下祈福的,”慈济看她一脸不平,失笑道,“几位皇子都要在寺中小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