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口棺材被掀开,棺材底的人形烂肉招了苍蝇,棺材盖一打开像开了笼子,苍蝇成群结队窜上天。
也有几只不知死活往何成身上飞,碰了他的皮,啪嗒啪嗒下饺子般落在地上,死了一片。
“都没有,难道是找错了地方?”
何成转身,露天的义庄忽吹起血风。
头顶月光蒙上了黑布,烧着的纸钱、宝烛顿时熄灭,由远及近,逐一熄灭。
“嘶~!”
一匹白马打着响鼻,上面骑着披玄端礼服,缁衪纁裳,白绢单衣,赤色履。
白马后跟敲锣打鼓,唢呐器响,吹的是丧葬曲儿,人人脸上却还喜洋洋。
再往后是血红八抬大轿,轿夫拴红带,带喜字帽,白脸红腮。
鬼迎亲!
“你!你!你!”
新郎驱马来了何成面前,指着棺材手指肚打颤“为何掀了我叔叔婶婶,姨婆姨夫的房!还有我祖奶年寿过百,你怎么忍心!”
何成抬拳砸在马背,掐住马脖子一折。昂头大马像纸糊的被他翻来折去,窝成一团丢在地上,原来是一匹纸马!
没了马,男人轻飘飘落地,指甲盖蹿三尺红,青面獠牙,化作了恶鬼。
“我要你的命!啊!”
“噌——!”一声,何成抬手,短平指甲快如刀,切掉了新郎官脑袋,一脚踩在他胸口,碾着地上左右一蹭,新郎官变作了黑烟散去。
“杀了他,给东家报仇!”
敲锣打鼓,吹唢呐抗轿子的,一窝蜂朝何成涌来。
正面撞上拳头,有一个算一个,统统变成了纸人,撞地变成纸灰飘洒远了。
“这人怎么这样啊!”
“对啊,坏人喜事,损阴德的!”
何成再抬眼,露天义庄躺着的尸体统统消失了,出现在眼前的是一个个活人。
指着他小声私语。
“原来闯到了鬼窝里”
何成往前走,既然惹了鬼,他不怕再多拉些仇恨,抬手撕开红轿子拽出来个凤冠霞帔的新娘,抢了新郎的活儿,掀开了红盖头。
惨白的脸娇滴滴,瓜子脸蛋丹凤眼,长相精致,真是我见犹怜。
“公子~,小女子巧翠儿,今日不幸被潘家恶坟众鬼欺辱到头上……”
红唇朱口柔声说着话,长着白毛的巴掌“啪”从头顶砸下来,裹着尸气的一掌顿时将新娘打的魂飞魄散。
“僵尸都敢骗?鬼话连篇!”
何成转头看向周遭,那群鬼各做各的,仿若没瞅见他的行为。他也懒得找这些鬼的麻烦,都是些头七鬼,要么怨气在喉,阴寿未尽。全杀了也没几点经验,和普通人一样。
“羊杂碎嘞,羊肉汤~”
“烧饼馒头大饼子诶~”
下了山,外面铺开一个集市。
挑担子的老头前头桶里放着肉汤,后面挑着一篓子面食。
老头遇见了何成,躲了两步。
他强几分,鬼自然避着。
何成控制着尸气烧眼,蒙了他感知的阴气散开,老头担子挑着的东西这才现出原形,前头桶里是血汤。。。
“老伯,你这多少钱一碗?”
一个身穿单衣的小孩儿被肉汤留住了脚步。
是活人!
后面许多的大小鬼,各个露出了青面惨脸,口水哗啦啦下淌。
还有个断头鬼,脑袋飘到男孩儿头顶上。不过被卖羊肉汤的老头一瞪眼,缩了回去。
“下雨了吗?”
男孩儿怪异的抬头,摸着脑门上的粘稠水滴。
“今天看你面善,像我家里的孙子,喝碗汤吧,不要钱!”
老头转身拿起一个痰盂,舀一勺带脚趾的血汤,又抓了两个小孩儿脑袋摆上,递给男孩儿。
慈眉善目笑着:“赶紧趁热吃吧,不够我再给你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