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果扯扯嘴角,想某人真了解自己。
长江递过来一张纸条,“然哥给你的。”看了看田果,又笑,“你俩可真逗,大半夜传情书,有啥话不能当面说?”
胡同里的人都不知道他们明天去领证,焕然的意思是,等小红本到手了,买了糖和瓜子再告诉他们。
今天一天,田果与焕然都没见面,白天俩人各自出摊儿,晚上回来后就跟商量好了似的谁也没去找谁。焕然心里怎么想的田果不知道,反正她的想法是,以后就是有主的女人了,趁最后一天,好好享受一下单身生活。
打开纸条,田果看到焕然写道:“小果儿,今天过得好吗,我睡不着,满脑子都是你,明天早上咱俩早点走,我有好多话想跟你说。还有,我知道你肯定也没睡,今天一天没见,想我没?好了,明天再告诉这些,爱你的,焕然。”
田果笑,心窝的地方像吃了一颗水果糖,又甜又酸,攥着这张小纸条,她一觉安安稳稳睡到了天亮。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她迫不及待地起了床,端着脸盆刚推开屋门,就看到一身黑色中山装的焕然已立在微微发芽的海棠树下,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两手背后,像一个老干部。
噗,田果笑了。
“特傻吧?”焕然挠挠头。
田果走过去,亲了他脸一下,“不傻,很帅。”
他回了一个吻,说:“本想过一会儿再来,可太想你了。”
院子里静悄悄的,风吹过树枝发出轻轻颤抖的声响,田果说:“我也想你。”
一大清早,还不到7点,胡同里也没什么人,两人手拉着手,太阳渐渐升起,像金子一样落在两人身上。“焕然,你昨天不是说,有好多话要跟我讲吗?”
“嗯。”
“那说啊。”
焕然仔细看看田果,笑道:“你今天真好看。”
“还有呢。”
“嘴很红,像樱桃。”
“还有呢?没啦?”
焕然傻呵呵地挠头,千言万语都化作手心的汗,田果不难为他,捏捏他的手笑道:“好啦,你想说什么,我都知道,我肚子饿了,咱们先去吃饭。”
“领完证再吃吧。”焕然忽然提议。
田果点点头:“好。”
7点半,民政局还没开门,焕然就拉着田果的手在一棵老槐树下等。他手攥的很紧,田果感觉自己五个手指都要融为一体了,“焕然,我手疼,你松开一点好吗?”焕然摇头,说:“松开这只可以,那把另一只给我。”
“我不是犯人。”田果很无奈。
焕然说:“要么让我拉你的手,要么让我抱着你,自己选一个吧。”
“焕然,你到底在担心什么?”她觉得他好紧张。
他看她一眼,“怕你跑了。”
“我跑哪儿去啊?”她哭笑不得。
焕然抽抽鼻子,说:“那谁知道,反正等你跑了再想找你可就费劲了!知足吧,本来今天我想用绳子把你绑在身上的!”
田果怒,我他妈是炸药包啊!
领证领得很顺利,人家刚一开门,焕然就拉着田果往里面跑,像百米冲刺,值班人员说:“同志同志,一楼办理结婚证,二楼不是!”
焕然又赶紧拉着田果跑下来,她今天穿了高跟鞋,鞋跟敲在地面,跟马蹄子似的,“蹬蹬”的。其他几位新人面面相觑,田果听到一位姑娘纳闷道:“这是结婚来了,还是抢媳妇来了?怎么呲溜刺溜的!”
田果好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把街道证明各种材料以及照片递交上去,田果松了一口气,可焕然心还悬着,眼睛跟铜铃是的死死盯着里面□□大姐,他打小学京剧,眼睛倍儿有神,把大姐晃得够呛,“小伙子,你别这么盯着我……”
大姐觉得自己像犯人,焕然则说:“您快点行么?”
“怎么,你们还着急上班?”
田果斜睨焕然一眼,心想他是着急上/床。
果然,大姐说完这句话,焕然的脸不受控制的红了,眼睛撇一眼田果“呵呵呵”地傻笑。以后我们再那啥就不犯法了。
结婚证一人一个,大姐把证从窗口递出来时,焕然抢先一步拿过来,翻开看一眼,“嗯,不错。”然后塞进了书包。田果惊,推他一把:“给我看看啊!”
“不用。”
她哭笑不得:“我觉得有用,快给我看看。”好不容易结一次婚,她总得知道结婚证长什么样吧。
焕然说:“有什么好看的,上面除了你就是我。”
“那不一样啊!”
“有什么不一样的?我看过就是你看过,哎呀快点走吧,我都饿了!”
焕然神清气爽走近饭馆,身后跟着扫眉搭眼的田果。
“几位?”服务员问。
“两位!”焕然拉过田果,“我,还有我媳妇!”
焕然今儿高兴,点了四个糖油饼,两个鸡蛋,两碗豆腐脑。他剥一个鸡蛋递给田果,“媳妇儿。”
“嗯”
“以后,我天天给你剥鸡蛋吃。”
田果用筷子打他脑袋一下,“吃饭吧,你个大傻帽。”
结婚证领完,下一步就该办婚礼了,焕然哥们多,胡同和厂子里有交情的朋友都愿意出工出力。每一天,钮家院子里都忙的热火朝天,做家具的工人扛着木材和工具进进出出。唐安平和蝌蚪负责监工。钮新国工作忙,唯一能帮上儿子的就是借车,那时,谁家结婚,若是新娘子坐车来的,绝对倍有面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