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崔公子好眼力,我和夫人当年那自是好一段佳话。”沈枫一脸陶醉:“我记得很清楚,那年花灯节,人群涌动,而我一眼就看见了夫人,夫人提着花灯仿若仙子临凡,我们一见钟情...”
白蕤忍不住打断他:“是你对我一见钟情。”
沈枫笑着道:“嗯对对,是我对夫人一见钟情,开始猛烈的追求,送花,送首饰,送钱,送铺子,送房产,送衣裳,送糕点,送...”
白蕤瞪他一眼,没好气道:“还送了一对石狮子,你们说这人是不是有病,谁追姑娘送石狮子!”
“总之呢,就是在我不懈努力下终于打动夫人芳心,抱得美人归。”沈枫得意的端起茶杯饮了口。
白蕤:“分明就是你不要脸天天往我家凑,父亲母亲嫌你烦才答应。”
沈枫一愣,放下茶杯::“夫人嫌我烦?为什么,夫人不爱我了吗,夫人是我哪里做的不好吗,夫人你看看我,夫人是不是我人老珠黄,你嫌弃我了...”
沈枫喋喋不休,一个人就能叫厅内热闹不已。
崔九珩,赵承欢面无表情的看向赵承北,好端端的起这个话头作甚。
赵承北默默垂首。
他好像就问了一个问题。
沈云商听到这里,勾了勾唇,踏进厅内:“父亲,母亲。”
她柔柔弱弱的请了安,并轻轻咳了几声。
“哎哟,商商来啦,怎么样啦,身子好些没有啊?”沈枫一见沈云商过来,便想起身过去,被白蕤用眼神制止了,遂只得身体微微前倾,关切道。
沈云商轻柔道:“回父亲,女儿已经无碍了,咳,咳咳。”
“啧,这还咳着呢怎么无碍,冰天雪地的就该好好在屋里养着,你出来作甚...”
“咳咳咳!”
沈枫的话还没说话,被白蕤几声清咳打断,沈枫似这才反应过来什么,神色有些尴尬的飞快扫过赵承北几人。
沈云商今日出门,正是因为他们的到访。
“那什么,商商啊,这几位崔公子崔小姐是专程来探病的,你说说这大冷天的还特意来一趟,真是有心了。”
沈枫话锋一转,哈哈笑着道。
赵承北自然不会去计较他方才因担忧女儿的失言,只轻轻一笑,看向沈云商:“沈小姐与小妹一见如故,又与我们有恩,自然该来的。”
“沈小姐,你说是吧?”
沈云商的手帕还掩在唇边,闻言轻轻抬眸,就对上赵承北温和的笑容,她本能的捏紧了手中绣帕。
世人都道二皇子殿下和善大义,仁慈宽厚,可她却清楚,这人笑容底下掩藏着多么深的心思,笑面虎都不足以形容赵承北。
即便她多活了那三年,但心中对于这个人的忌惮和惧意,仍旧还在。
“咳,咳咳咳...”
沈云商垂眸,又是几声清咳,待缓过来些,才勉强露出一个笑容:“崔公子客气了,不过举手之劳不足挂齿,倒是我病了这许多日,精神不济,怠慢了各位。”
“沈小姐哪里话,今日是我们冒然上门,失礼打扰小姐修养。”赵承欢看着沈云商,好似带了几分内疚道:“是我的不是,先给小姐赔罪了。”
沈云商不由再次抬眸望去,对方轻轻朝她笑了笑。
赵承欢五官明艳,饶是她浑身透着贵气,可不知是不是容貌的原因,让她的声音听起来带着几分妩媚,普普通通一句话都像是带着勾子似的,但又偏偏叫人生不出半点旖旎和轻视,甚至她那无形的气势能压得人瞬间弯下脊梁,对她俯首臣称。
这就是皇女与生俱来的贵气和底气。
沈云商早已见识过。
初见那次她盛装打扮赴约,却在见到赵承欢的那一刻,气势全无。
但这一回,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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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毕竟做了三年崔家妇,几乎日日被架着在贵夫人小姐堆里周旋,成长迅速,即便今日来的是皇后娘娘,她也能应对自如。
与生俱来的皇家气质她压不过,自然也不用去压。
对方若气势凌人,她便可和煦如风,轻柔如水,只需镇定自若,如此,即便身份远不如对方,也能不落下乘。
这是崔夫人教她的。
沈云商用绣帕轻轻压了压唇,而后眉眼一弯,浅浅一笑,声音细柔但却吐字清晰:“崔姐姐来,我自是万分开心,岂有打扰之说。”
“上一次与崔姐姐在茶楼相谈甚欢,还讨了崔姐姐几杯上好的雨前龙井,我一直惦记着得再请回来,正好今儿崔姐姐与两位公子来了,我自是要好生招待。”
说罢,她也没给赵承欢开口的时间,转头朝沈枫白蕤屈膝,恭敬请示:“父亲,母亲,今日女儿好友来访,不知可否自作主张,设宴宴请好友。”
沈云商一番话落,不说赵承欢几人愣了愣,便是沈枫白蕤一时都没有反应过来。
那一瞬,他们好像从女儿身上看到了几分本不该属于她的威压。
白蕤最先回神,她神色复杂的看了眼沈云商,才道:“自是可以。”
“你们难得相聚,我们长辈在这里反倒碍事,我将素袖留在这里,有什么需要,你吩咐她就是。”
沈云商含笑道谢:“多谢父亲,母亲。”
白蕤拉着沈枫离开时,避着人朝素袖使了个眼色,后者微微颔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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