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师母也对她很好,怕她一个人害怕,夜里带她一起睡。还温柔地教她怎么调节热水器的温度,沐浴露和洗发水分别是哪些,整个家里都弥漫着香香甜甜的橙子味道。
那是一座非常温暖的房子。
和哈图决裂以后,她夜里经常做梦,有时醒来会感觉迷茫无措。第二次搬家时,她偶然在家发现师母的一只保温杯,从那以后,它像一个安慰剂,被她一直珍惜地使用着。
现在杯子也摔坏了。
蓝粒忽然感觉非常的委屈,明明知道不该,眼泪还是扑簌簌掉下,大哭起来。周围有很多工作人员,粉丝也在,诧异地往这里看。
哈图:“…………”
我说什么了!?他头皮发麻,拽着蓝粒躲进剧组的保姆车里。
“唉,也就是个小姑娘。”哈图说。
晚上,三人在哈图朋友开的烧烤店里喝酒。哈图本来是要找顾灼灼说鸣金剧组的事,但今天听了一肚子秘闻,还有跟顾灼灼有关的,就决定找个地方好好聊。
温岳不能喝酒,还讨厌酸味,顾灼灼给他点了杯椰子水,尝了一口才给他喝。
“小姑娘跟我说了八百遍对不起,边哭边说,看着惨兮兮的。我是觉得生气,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但是看她那个样子我又觉得算了算了,要是我老婆看到了肯定还要跟她抱头痛哭。”
哈图灌了半杯啤酒,烤串店的小哥端着两个热腾腾的铁盘过来,一盘放辣一盘不放。
蓝粒怎么突然就崩溃了?温岳在车上跟她说了什么?顾灼灼疑惑地瞥了温岳一眼,后者一脸平静,岁月安好。
“所以?她忏悔了吗?”顾灼灼举起一根烤鸡翅,挣扎了一下还是放下,换了一根青椒。
“这种忏悔我见得多了,”哈图倒没有顾灼灼想象中的感情用事,他相当理智地说:“也就是那个时候,那一瞬间的感觉,她觉得后悔了,不值了。但是走过了捷径的人,哪能忍受爬陡坡的辛苦寂寞?能回头的人很少。”
顾灼灼和温岳静静听着,哈图叹了口气说:“所以我当初才特别不想她接触这些。年纪越小,越容易被诱惑。”
顾灼灼不太感兴趣地嗯了一声,问:“她提到我了?”
“说是要跟你道歉,因为钱老板的事。”哈图说:“那次钱老板是不是为了她在片场刁难你了?”
温岳看了顾灼灼一眼,顾灼灼哈哈笑说:“那哪能,我已经揍他了。”
“……行吧,还有就是,她说了关于她助理的事。说希望得到你的帮助。”
哈图脸上露出复杂的神色。
顾灼灼坐正了,心想终于来了,里面会有林建的情报吗?他催促哈图快说:“没事,你就说,温岳没有什么不能听的。”
蓝粒跟过不少人,最重量级的还是光耀的现任老板覃存知。
据她自己说,她原本没有肖想过这个地位的人,结果覃先生先看上了她。她一开始着实高兴了一阵,觉得自己即将飞上枝头变凤凰。即便将来过气了,也能嫁入豪门做阔太太,过上人人羡慕的幸福生活。
而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覃存知是个不可多得的好金主,同时有着少见的病态心理。
“他会监视他包养的小明星,控制狂。”哈图说:“一开始只是在那什么的时候把她绑起来,嘴巴堵起来,倒也不会弄出伤口。后来见她听话,就开始用各种手段控制她。只要蓝粒不在他眼皮底下,比如去工作什么的,整点要给覃先生打电话说自己在哪儿,如果没有打或者耽误了时间,就会被惩罚。”
哈图有点恶心:“她没说罚什么。”
这样的行为给人施加的是心理压力。
蓝粒是个偶像,工作本来就琐碎,时间也不固定。她每到整点都要找借口偷偷去厕所打电话,就连正拍戏也要和导演申请暂停,录节目或者彩排更要时刻看着时间,避免整点时正在台上。
这让她非常不安。
一旦耽误了时间,直到下一次见到覃先生之前,她都会害怕得一直出虚汗。
“她说那段时间很焦虑,像个惊弓之鸟。每天直到夜里十二点打完最后一个电话,才能得到一点喘息的时间。但是睡也睡不好,每天都比闹钟更早醒,因为八点就要打第一个电话。”
周围的人都不能理解,说你为什么这么不敬业!?别人都好好工作,就你事多,整天这啊那的,你是太阳大家整天围着你转?人一红就飘了吧!
但这种事她也不好和别人说,一来她自己没脸,而来这是金主的**。
如果她先管不住嘴巴,别说现在的资源了,就是想在这行里混个温饱都不行。覃存知非常霸道,以前有个跟过他的小男孩,不知道哪里惹他不高兴,直接从大家的视线里消失了,没人知道他去了哪儿。
蓝粒日日煎熬,就算做得再好,覃存知都能找到理由罚她。
她日子过得好不好,全看覃存知的心情,她甚至觉得自己已经不是自己了,只是一个取悦别人的人偶。她不能拥有自己的喜好和习惯,一旦偷偷做了什么被发现,就会被覃先生好好“教育”一番。
哈图道:“覃老板不喜欢吃香菜,也不喜欢甜的东西比如奶茶。他要求蓝粒不能碰这些东西。”
有一次蓝粒接了同组演员买的奶茶,当时天太冷了,她没忍住喝了一口。她真的只是喝了一口,周围只有那个送奶茶的演员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