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叶知鸢重重地咳嗽了几声,剧烈的咳嗽牵扯到她肩膀上的伤口,疼得她直咧嘴。
就在这时,令人毛骨悚人的开门声再一次响起,进来的人,好像又跟昨天的不一样了。
叶知鸢躺在光秃秃的床板上,甚至都没有力气翻身躲避一下。
反正,她什么都看不见,而对方却很清楚地知道她的位置。
剧痛和疲惫席卷着叶知鸢,她没有力气躲开了,于是心里只能默默地祈祷,今天来的这个人,下手不要那么重了,这短短的几天,她的身子已经支离破碎,已经承受不了更多的重创了。
前几天来的人是谁?打断她骨头的人是谁?拔掉她指甲的人又是谁?是柳家的人,还是叶家的人?
该死,这些人为什么这么着急,都等不了她的脑瘤发作自己死掉吗?
为什么还要每天都来这里折磨她?
但是今天来的人却迟迟没有动手,只是静静地站在她的对面。
叶知鸢不由得有些诧异,努力地将头转过去,想要听一听他在干什么。
这时,一道熟悉又冷漠的声音响起来。
“你都知道了吧?我下周就要跟叶凝结婚了。”傅竟琰看着她茫然的表情,心中的怒火抑制不住地往上窜。
听出来是傅竟琰的声音,叶知鸢又木然地将头转了过去。
他为什么会来这里?来亲自向她宣布婚讯吗?这有什么意义?自己又不可能去参加婚礼,甚至,可能都活不到那一天。
“我就知道,你是装的,你装疯卖傻就只是想要逃避刑罚,对吧?”傅竟琰的声音变了变。
叶知鸢一直都沉默着,她什么都不想说,也不知道这种时候到底能说什么?恭喜?祝福?也许这些都比诉说自己的冤屈要好,因为他肯定不会信。
但是,叶知鸢也并不想恭喜他。
他曾经是她毕生最爱的人,最想要依托的人,但是,她像今天这样伤痕累累,却也是拜这个男人所赐。
她从不妄想从他那里得到些什么,但是,他却已经将她盘剥得连骨头缝里的肉丝都不剩。
傅竟琰看着一脸茫然,什么话也不肯说过的叶知鸢,顿时怒火中烧,他就想看看她的反应,她会不会嫉妒得发疯。
但是很遗憾,她没有说话也没有哭,甚至都没有笑,就仿佛他刚才说的那一切,她都不在意。
这都不在意,那她到底是在意些什么?
这个女人,大概从头到尾就只在乎钱吧?就只在乎她想要的那些钱,其他的一切人性和感情,对她来说,都不重要。
傅竟琰被她的沉默彻底激怒了,他冲到叶知鸢的面前,抬手就攥住叶知鸢的下颌:“我在跟你说话!”
叶知鸢看不见傅竟琰此时的行为动作和表情,但是断掉的手臂让她完全没有逃开的能力。
紧跟着,“撕拉”一声,叶知鸢只觉得双腿一凉,自己的病号服就被傅竟琰撕坏并且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