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里黑漆漆的,看不见一丝光亮。
大床上,荼颜陡然睁开眼睛,那双清澈的眼眸还未褪去噩梦惊醒的恐惧,房间里只剩下她心有余悸的喘息声。
不知过了多久,荼颜缓缓吐出一口浊气,从床上坐了起来,伸手在床头柜上摸索着拿起手机。
屏幕的光亮起,在黑暗之中照亮了女孩那张白净素雅的小脸,她静静的盯着手机足足有一分钟。
现在是早上五点半,初秋天亮的还不算太晚。
再过一会儿,天就要亮了。
她……也该走了。
荼颜放下手机,重新躺回床上。
她侧身闭着眼睛眯了一会儿,可脑子却一片清明,再也没有了半分睡意。
荼颜没有精神的眨了眨眼睛,伸出柔软无骨的小手摸了摸身侧的位置,这个地方空空的,一片冰凉,一如她和景南弦结婚三年来的既往。
女孩的唇角扬起一道苦涩的弧度,她一边又一遍的用意念告诉自己,荼颜,你该认清现实了。
景南弦那一巴掌,难道还没打醒你吗?
结婚这么久,他根本对她没有除了厌恶意外的一点感情。
可是谁叫她爱他爱的要死呢,每次在他身上碰壁,可她却还是对他心怀期待。
她觉得总有一天,他是会爱上她的。
她可以接受他的冷言冷语,可以接受他一切的坏态度,甚至他时常不回家她也能忍耐。
因为她知道那个男人还没有爱上她,所以她愿意等,等他看到她的好,等他愿意接受她的那一天。
但是让荼颜最心灰意冷的,是她的丈夫不仅没有爱上她,反而跟她的亲妹妹荼蜜,走到了一起。
他当着自己的面跟她亲热、对她极近羞辱,现在,更是因为荼蜜一场拙劣告状的戏码毫不留情地甩了她一巴掌。
前天,荼蜜不知羞耻地跑到景家来,说一些大言不惭的话来刺激荼颜,更是当着景南弦的面,冤枉荼颜对她动手。
景南弦信了,狠狠赏了荼颜一巴掌,惩罚她竟敢伤害“他的女人”。
不仅打在她的脸上,更打在她的心里。
每每想到这里,荼颜还是觉得自己很可笑,她这三年苦苦的等待,真是变成了彻头彻尾的笑话,只能感动自己。
景南弦生在豪门,对这些女人间的勾心斗角早应该见怪不怪了。
他在波云诡谲的商场上都能运筹帷幄,怎么可能被荼蜜那样的人所轻易蒙骗。
那他为什么还犯了这样的傻呢?
荼颜想了又想,最后得出的结论只是,他不在乎她。
景南弦不在乎荼颜到底有没有欺负荼蜜,不在乎荼蜜是不是假哭,只不过荼蜜在他心里比荼颜更重要一点,所以便可以毫无顾忌地伤害她。
她在他的眼中,一直都是个让他毫无兴趣的花瓶,一个攀龙附凤的女人,一个不值得被爱的存在。
他厌恶她,从新婚之夜便明确的告诉她,他不爱她,他想要的从来都不是她。
因为他厌恶她,所以他宁可为她那个恶毒虚伪的妹妹出一口气,也不愿多分给她一个眼神。
荼颜伸手摸了摸枕头,那一块的枕套已经被她的眼泪浸湿了,深吸了一口气后,她翻了个身重新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