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同这才醒过神,眨眨眼转过头来,然后一把将眼前的人抱住。
怎么了?叶与泽轻抚着他后背。
做了个噩梦贺同低喃。
叶与泽侧头在他脸上轻轻吻着:醒了就没事了,梦而已。
嗯
贺同抱着人平静了好一会,才拉人躺下来,又伸手把灯关上。
我没事了,你赶紧睡吧,明天还要拍戏呢。
叶与泽没再多说,只一下一下地轻抚着贺同后背,直到渐渐睡着才停下。
贺同却是难以成眠,在黑暗中睁着眼睛注视着叶与泽的睡脸。
那个梦给他一种很不好的感觉,似乎在暗示,如果他解决不了这件事,叶与泽就要再回到那间可怕的病房里去。
这个骇人的念头一直折磨着贺同,让他第二天饭也吃不下觉也不睡着。
尽管他在外人面前掩饰得很好,但这种异样又怎么可能瞒得过枕边的人?
于是,在第三天晚上,贺同洗完澡蔫耷耷地走出来时,就看到叶与泽正襟危坐在床上,并拍了下空着的另一半地方,示意他过去。
贺同挠挠头,乖乖巧巧地走过去,再乖乖巧巧地坐好。
是有什么事要说吗?
这话该我问你。
叶与泽紧紧盯着贺同,目光仿佛能透过皮骨直扎到他心里。
贺同有些恍惚,他好像已经有个一两年没见过他叶哥这种眼神了。
来说说你思考的那个复杂问题吧。叶与泽没有因为贺同装怂的模样而软化,到底有多复杂,让你连着两个晚上做噩梦睡不好。
贺同微微睁大眼睛。就在刚才,他听到叶与泽加重语气的噩梦一词,心中突然冒出了个想法或许,他真能说说上一世的事情?
那个贺同继续装乖巧,我怕我说了你不相信还会觉得我是傻子
你先说。
其实,我前段时间一直在做同样的梦。
叶与泽挑眉:同样的梦?
嗯,好多天了,都梦到余导找了别人去拍《画家》,然后在电影要上映时,那个主演被警察给抓了,因为他是个杀人犯。
叶与泽的表情变得有些微妙:你梦到的那个人是周斯棋?
贺同连忙点点头:原来我也一直不知道是谁,直到那听余导那样说,后来搜了周斯棋的照片一看,真的就是他!
然后呢?
然后,我这两天晚上就梦到了后续
贺同把那天晚上的梦讲述了一遍。
叶与泽不置可否,只说:从这后续来看,他应该是被抓了。所以你在担心什么?
贺同挪着身子靠到他身边,伸手拉过他的手轻轻捏着。
可是,现在《画家》的主演是你
叶与泽了然:你就觉得周斯棋逃过了被抓的命运?
对贺同仔细地观察着叶与泽的表情,可惜看不出他是不是相信,而且我搜过两年前的新闻,的确有那个案子,当时也的确抓了一个人,但之后就一直在侦办当中
叶与泽点了下头:我当然愿意相信你。只不过,你要怎么举报他?
我这两天就是在头疼这个。贺同将叶与泽的手拉到唇边,在他手指上轻轻印下一吻,而且,要是真让他逃过了,我还害怕会有不好的事情报应到你身上。
听到这话,叶与泽的目光渐渐和缓了下来:我找大表哥说一下吧
先不忙找大哥。贺同却摇了摇头,这种没凭没据的事很容易让人多想。别说方家,最好我们都不要掺和进去。
叶与泽微微眯起眼:看来你已经有想法了。
贺同小心翼翼地看着他:我想去一趟M国找庞九
庞九那种不走寻常路的,说不定会有什么好法子。最重要的是,找庞九出面,他不需要对庞九交底,根本用不着解释他是怎么知道周斯棋是凶手的。再一个,庞九和国内没有牵扯,后患会小得多。
这两天贺同其实也在烦恼怎么脱身去M国,现在和叶与泽说了实话,他心中倒是轻松不少。
叶与泽并没有不高兴,只是仔细思考了一番,才说:也行。那你明天就去吧,快去快回。
贺同松了口气,又凑近了些搂着人蹭蹭,开心道:好!
叶与泽回抱着他,突然在他耳边问:你是不是还梦到过其他人?
贺同僵住:啊?
叶与泽轻轻推开他,侧头看过来:比如说叶则旭?
贺同心头猛地一跳,表情也不由自主地变得狰狞。
叶与泽惊讶:真梦到过?
贺同知道已经瞒不下去,只得努力压下心中的戾气,磨着牙说:我梦到他把他自己给撞成渣了!
叶与泽却是微微勾起了唇角,他捧着贺同的脸和他额头抵着额头,又轻声问:那我呢?你是不是也梦到我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
贺同低低地叹口气:咱不提那噩梦了成吗?
叶与泽的笑容几不可见地加深了一些:行,那就不提了。
他略一倾身,亲在贺同的唇上。
贺同带着无限感慨抱紧了贴着自己的腰身,回应着他叶哥热情的吻。
◆◇◆
翌日,贺同一个人都没带,低调地只身去了趟M国,没两天就又回了剧组。
他的戏份还没到,也没人对他离开又回来有多好奇。反倒是他一直陪着叶与泽在剧组里的事更引人侧目见过感情好的,还真没见过黏糊得像连体婴一样不分开的。
平平静静的拍戏日子就这样飞快地过去了一个多月。
这天,贺同正一边帮中场休息的叶与泽捏肩膀一边和他咬耳朵,就听见周围也在摸鱼休息的工作人员们此起彼伏地发出惊呼声。
贺同侧身问后方的灵灵和小郑:怎么了这是?又有什么大消息爆出来?
灵灵一脸的不可思议:还真是大消息!周斯棋被警方从片场带走了!
贺同和叶与泽对视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