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他能重生而震惊、高兴;又为他的态度而不甘、委屈,还有一时之间不知所措的恍惚。
他做了几个月的心里建设,他对着十五岁的顾泽可以坦然相处,想当然的以为可以做到平静面对顾泽,但只看了一眼,情绪就已经溃不成军。
戚昭寒双手捂脸,瘫靠在椅背上,从指缝中溢出一声叹息。
他唯一能感到高兴的就是在见到顾泽时,心脏没有再急促跳动了,没有再一听到他的名字,心中就涌起期待与兴奋的感觉了。
他再不爱了。
或许还是有些不甘和委屈,但随着时间流逝,总会慢慢消失的。
以前都是他的执迷不悟,他知道错了。
就这样好了,当一个普通朋友。
戚昭寒把手放下来,露出一个久违的笑容。
他的单恋,到此为止。
他与顾泽,也到此为止。
回到家时,正值中午。
一家人都在,程母坐在沙发上正听施章叮嘱,时不时诚恳询问几句,很是认真的样子。
其他人或坐或站在旁边,一脸忐忑。
戚老爷子看到自家小孙子回来了,高兴的向他招手:小寒快过来。
戚昭寒怕打扰施老先生诊断,轻手轻脚的往老爷子那边走去。
坐在老爷子旁边认真听着。
一张张病例单散落在茶几上,施老一脸严肃,整个氛围肃穆而凝固。
过了大约十来分钟,施老放下笔,轻轻舒了一口气。
戚湛最着急,急忙问道:您、我太太身体怎么样了?
施老瞥了他一眼,没好气:她本身就体弱多病,这是从胎里带来的,本来好好养着的话,身子还可以。而且她体质不适合生育,你还让她生了两孩子。
是是是,我的错,施老您又什么好办法吗?戚湛立马认错,他本身就很自责心疼了,现在急切的想知道能不能根治。
说到这,施老语气好了些:幸亏你还懂得让她好好将养,现在虽然看着身体弱,但其实底子打的不错,正适合中药调理加针灸。
施老抽出一张纸,唰唰唰写着药方。
他把药方递给戚湛,嘱咐道:药材都是常见药,不需要年份久的,平常一些就好了,但是切记,必须每天按时吃,少一天都不行。
戚湛连连点头,如获至宝的把那张纸收进口袋里。
至于针灸,只需要半个月来找我一次就好了。如此持续一年,她的身体就能恢复的跟常人一样了。
只不过,还是得静养,不能太过操劳。施老不放心,又补充道。
几人都竖起耳朵认真听着,不敢有丝毫懈怠。
眼看着儿媳妇的身体有了根治的可能,戚老爷子也高兴起来:还得多谢施先生出手,我在宴禄厅订了一桌,还请你赏脸啊。
施老再三推辞,戚老爷子却说什么也要请。
见实在推辞不过,施老只得答应了。
宴禄厅是c城有名的餐厅,算是私家菜馆,非达官富商不得进,一天只接待十桌,傲气的很。偏偏这家的饭菜很好吃,再加上高逼格,这就引得有钱人趋之若鹜了。
顾泽惊疑不定的回到家中,连顾母喊他都没听到,兀自上了楼,回到自己房间。
他以为只有他一人重生回了现在,没想到戚昭寒也重生了,看样子甚至比他重生的时间更早。
他一开始并不知道戚昭寒重生,至于为什么用那样的态度对他,是因为戚昭寒以前曾说过,在他十五岁时就已经对他有了好感了。
他不想让戚昭寒再喜欢他,所以打算用态度来斩断他的念想。
既然戚昭寒比他早重生的话,那他十五岁的变化就是戚昭寒的原因吗?
他还不死心吗?
想到这,顾泽有些头疼,他向来理智谨慎,待人温和有礼。可只要一对上戚昭寒,他的所有手段都不好使,每次都头疼欲裂却无可奈何。
他不想用过激手段,一是因为他把戚昭寒当朋友,二是家里人对戚昭寒有好感,三则是他不忍,戚昭寒那些年过得很苦,经历令人唏嘘,他实在怕他做傻事。
可他一时好心,却被戚昭寒当做有机会的表现,顺着杆子往上爬,死皮赖脸的缠着他。
失策了。
若是早知道当年一时心软惹来一个大麻烦,他说什么也要划清界限。
顾泽想着,不自觉揉了揉眉心。
他还有些搞不懂的地方。
为什么他们两人会重生?
他费力的回想倒地前的一幕。
那是陶书然和卫砺锋结婚的婚礼现场,因为华国不允许同性婚姻,两人选择了e国一座风景优美的人造小岛上。
婚礼是露天式的,拱门、气球、草地,一切很美好。
新人很幸福。
想到这,顾泽抿紧嘴唇,眼眸里弥漫着悲伤。
然然和卫砺锋情投意合,又关他什么事。
他与戚昭寒都是一类人,对心爱的人求而不得。
只不过戚昭寒比他勇敢多了,他连告白都不敢。
不,也不是不敢,只是知道结果,也不想破坏他与卫砺锋的友谊罢了。
有些话,说出口后,那段关系就难复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