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不敢违背,只能抬起头来,青肿的脸上还有破坏的嘴角,孔老太爷蹙眉,“发生了何事?”
两个儿子被打,孔老太爷不可能不关心,心知他们胡闹归胡闹,却是从不在外面惹事的。
毕竟自从不喝酒之后,长子再也没有那些混事发生。
两人齐齐低下头,今日的事实在难以启齿,弱是说了两人少说一顿棒子,还要被罚跪半宿,难得休息一日,总不想受这样的罚。
他们不说话,孔老太爷的神情也凝重起来,“是方将军那边的人?”
孔嫄从里屋出来,“祖父,是那边的人,只不过是个妇人。”
孔和仁抬起头,“嫄姐,不要乱说。”
孔光祖到没拦着,他自己说不出口,又逃不过,到不如让别人来说。
“父亲,这件事不丢人。”孔嫄不管会父亲暗示的眼神,孔和仁看了却着急,只恨他眼珠子要瞪出来女儿也不看他,只能怪自己平时威严不够,才让女儿不放在眼里,无力挽回,孔和仁也认命的垂下头,今天这顿打是躲不掉了。
孔嫄走过去扶着祖父坐下,又将壶里早就惯的热水倒了一倒递给祖父,“水还温着,祖父先喝口水吧。”
孔老太爷喝了半杯的水,孔嫄才开口,“今日去河边,却有一个妇人出来,她说她是方将军府的人,又说看上了父亲,让父亲与他走,父亲不肯,那妇人便话里话外要寻我们家的麻烦,见父亲不肯低头,最后只说父亲与二叔对打,她便放过我们家。”
所以为了全家人的安全,是他们自己把对方打成这样的。
“欺人太甚。”孔恽气的眼睛都红了,“那妇人叫什么?”
晚上就让刘独良去下毒,非毒死她。
“父亲知道。”孔嫄看了母亲一眼,说谎时脸不红心不跳。
李氏抿着唇,看着很不开心,眼里却闪过笑意。
孔和仁早就懵了,他没料到女儿会帮着他们开脱,更说出这样的话,一时激动,一时又感动,眼眶都泛着红,“刘三娘。”
“刘三娘?”孔恽到是听说过,“那个开酒馆的寡妇,与镇里的男人都有一腿的刘三娘?”
“酒馆?”孔老太爷眼睛微眯,目光落在长子身上。
孔和仁心虚,“她是说过一句,可我没有放在心上。”
一说完,心里嗷的一声就快哭了,他这是不打自招啊,父亲又岂会不想通里面的缘由?
孔老太爷抿了抿唇,到底给孙女面子,“先吃饭吧,吃完饭做两篇议题。”
现篇议题少说也要两个时辰,更不要说两篇议题,明显是父亲有意处罚他们。
但总胜过棒打和罚跪。
两人起来了,李氏这才将两手里的衣袍接过去,“一会儿我来缝吧。”
先前孔和仁说过,李氏没搭理他,主要是气他为了一口酒,连色相都可以出卖了。
她到不怀疑丈夫真的会与刘三娘怎么样,可是想着丈夫用色相骗酒,最后极有可能与人发生争吵,就心里不快。
用过晚饭,孔老太爷带着男人们在外屋看书做议题,孔嫄和母亲在里屋缝衣,孔恽从外面走了进来。
母子三人每天晚上都会抽空说说话。
孔恽坐在炕边,望着油灯下的妹妹,他在京都自是认识那些贵女,也见过市井里长的好看的女子,却觉得哪一个都不如眼前妹妹好看。
“大哥,你有什么话就问吧。”孔嫄放下手里的针线,揉了揉脖子,“可是要问父亲的事?”
既然和母亲说了,也就没有必要瞒着兄长,她直接就把事情说了,孔恽就知道父亲不是那般坚定的人,只要见到酒他哪里有原则。
“你刚刚就不该帮父亲找借口。”孔恽气愤。
“大哥,明日你们还要上工,天气越来越冷了,保重身子才是要紧的事,刘三娘的事没有发生,也不必放在心上。”孔嫄到奇怪兄长也知道刘三娘的事,“那个刘三娘我看着对父亲还不死心,大哥可有什么办法?”
兄长在市井里转过,办法一定比她多,要说孔嫄的办法,就是让刘独眼去下毒,一了百了,正好也能救下日后被烧了半条街的人。
“这事简单,刘三娘无非是看上父亲的脸,若是有长的比父亲还好的,也就不会在惦记父亲。”孔恽阴阴一笑。
孔嫄有不好的预感,“大哥,你说的不会是墨敏中吧?”
孔恽挑眉,话也有试探,“你舍不得?”
孔嫄好笑道,“我有何舍不得,就是想着把坏事引到别人身上,这人又是咱们认识的,觉得有些不好。”
孔恽见妹妹面上并无羞涩,到也觉得可惜,墨敏中确实不错,从他对妹妹的态度上就看得出来。
“我听人说刘三娘有一个相好的,是极霸道的,若是让他知道刘三娘与谁在一起,总会去找对方麻烦,墨敏中长的好,刘三娘没有追上时定舍不得那相好的对墨敏中下手,等他们两个狗咬狗,再在刘三娘吃食里下点药,了结她性命,原就不是个好人,让多少妇人在家中落泪,我们也算是做件好事,为民除害。”
最终的结果和孔嫄想的一样,孔嫄这次没再拦着,直接将毒丸给了大哥一颗,让他不够再说。
孔恽也喜欢妹妹这一点。
兄妹两个谈完话,孔恽起身出去前,孔嫄又叮嘱他,“大哥,让刘叔去给父亲偷两坛酒吧,我怕父亲忍不住。”
有些东西上瘾,是可以忘记,可被人勾着再次醒来,反而更疯狂。
孔恽笑道,“我已经让刘叔去了,咱们做的这事,总不能让父亲先给搅合黄了,我还要去找墨敏中说说这事,你和母亲也早些休息。”
屋里剩下母女时,李氏感慨道,“你大哥懂事了,晚上回来还说寻机会给我打张毛皮做袄子穿,以前在京都时,想着他的面都难,哪像现在会关心人了。”
“父亲也变好了。”孔嫄笑盈盈道,“昨儿个我还看到父亲偷偷塞冻果子给父亲呢。”
李氏脸一红,“原是想给你的,又不知道酸不酸,便没有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