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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上前,颤声道。

岂料皇帝丝毫不领情,并未转眼便道:“皇后,你回去吧。”

此时时机尴尬,若是开口无论如何都会提到九皇子。

皇后嘴笨,为母的一心纠结,眼神都颤动,抖了抖嘴唇,又想到先前听谢小姐说的话,却最终只是行了一礼之后缓缓离去。

*

皇后娘娘刚一从宸心殿出来,便急忙吩咐身边的人立刻出宫,去一趟城西的靖勇侯府。

彼时谢临香早已经得知了祈福高楼坍塌的事情。

修建此楼本就人多嘴杂,而如今偏偏北面坍塌,更叫人疑窦丛生。

再加之上次听见的一些只言片语,谢临香一早便吩咐人盯着此事,刚一出事她便到了现场,沿着被围起来的坍塌走了一圈。

皇后身边的人到侯府的时候,谢临香刚刚从城外的庄子上回来。

“早知贵人今日会来,臣女赶着便回来了,还望没有耽误事情。”

谢临香笑盈盈向着宫侍行礼,宫人也很是客气。

“不敢当,皇后娘娘爱护,请谢小姐入宫一叙。”

“自是不敢耽误,还请公公带路。”

谢临香举止得体,不见丝毫慌乱,跟着宫人上了入宫的车。

临上车前又吩咐了谢明禹几句话,嘱咐他去一趟巡防营,务必通知到陈夕泽陈统领。

椒房殿。

谢临香刚一入殿,连身边的宫人都还没报一声,便被焦急的皇后娘娘拥上来握住了双手。

“好孩子,你来了!”皇后娘娘眼神切切,目光灼灼,“这宫里本宫也实在是不知要找谁说去了,谢小姐当日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那日谢临香特地等着皇后回来,便是告诉了她一句,这段日子无论听到了九皇子的什么风声,都不要相信。

眼下正是风声鹤唳的时候。

谢临香一个礼还没行下去便被皇后托住,便只笑道:“娘娘别急,臣女当日所言,便是为的今日。”

“可是眼下北方没有消息,陛下他……”

“陛下他听信谗言,认为那是因为九皇子不满多年以来的苛待,在交战地起兵谋反了?”

这样的话本是禁忌,却叫谢临香这样轻飘飘地说了出来,皇后睁眼愣愣地看向谢临香。

虽然北方失去消息的事情已经传回京城,但国师在宸心殿说了什么谢小姐并不知晓,她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谢小姐,是如何得知的消息的?”

“娘娘,”谢临香莞尔,“前戏都已经搭好了,必然会是如此走向。”

“前戏?”皇后皱起眉头,忽然明白了什么,“你是想说高楼的事情是……”

“殷先生多年得宠,怕是已经忘了自己的身份,此时关系到国家大事,他竟也想来掺一脚。”

皇帝信奉鬼神之说,还未登基的时候便将一个个江湖术士奉为座上宾。为此皇后娘娘虽恪守妇道未曾说些什么,但心里也并不是完全不在意。

此时关系到九皇子,便不得不谨慎为之。

“谢小姐,慎言。”皇后费劲地咽了一口,干涩道,“国师他,是陛下看重之人。”

当真是爱屋及乌到了一定程度了。

谢临香不由摇头,淡淡笑道:“那稍候片刻,臣女便请皇后娘娘见一个人。”

正说着,便听宫人来报陈统领来了。

陈夕泽与九殿下年龄相仿又私交甚好,另外陈父乃是肱股之臣,因此陈夕泽可在宫中自由走动,不受限制。

“小陈将军?”皇后疑惑道,“这个时候,他怎么会过来?”

“今早听闻祈福高楼出事的时候,臣女便同陈统领一起去看过,因此有事相托,还请娘娘见一面。”

上一次在御花园听到淑妃娘娘和那人的谈话之后,谢临香便留了一个心眼,回去就请陈夕泽暗中查找此次负责修建高楼的工人。

因此今早一出事,他们便看过之后便直接出城去了城外的庄户厂子里,为的就是先发制人,出其不意。

殿外,陈夕泽带着一个一身布衣,灰头土脸的中年男子候着。

见皇后娘娘出来,陈夕泽连忙行礼。

“小陈将军,这位是?”

“这便是此次负责城北高楼修建的工头,负责修建材料采买等一应事宜,娘娘若是话,可直接问他。”

视线下落,那中年男子将头深深埋下,瑟瑟发抖。

将怀疑的火种埋下的,并未只有北方失联一件事。最为直接的原因,便是祈福高楼坍塌,皇帝请了国师入宫。

陈夕泽迫使那男人抬头:“有话就快说!”

男人目光躲闪,言语闪烁,终于开口。

*

皇后听得如此一番阐述,更是觉得如坠冰窟,像是在寒风中被人当胸捅了一刀,整个人从里到外凉透了。

“娘娘。”谢临香小心扶住。

皇后如梦初醒,恍然道:“这是有人刻意为之,那北方的消息,是……是……”

“战地失联,不可能完全没有一点消息,顷刻间无影无踪,臣女更倾向于是有人买通了沿路,封锁了消息。”

谢临香语气平静,缓缓地说出此事。

皇后无语凝噎,只痛苦摇头。

“娘娘,如今时不我待,襄王一党既然已经动手,必然还有后路,我们不能坐以待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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