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临香越听越皱眉,等他说完,两条好看的柳叶眉早已经拧到了一起:“怎么会这样?出什么事了?!”
明明不久前还听皇后娘娘说,陛下早已经好多了,一场风寒,就算是上了年纪身体不好,算算日子现在怎么也应该好了,为何会无缘无故一夜之间病情加重?
谢临香第一反应是有人动了什么手脚。
“陛下病了这些时日,每日近身的都当是御医和宫中妃嫔,昨夜可是出了什么事吗?”
这几日因着准备婚礼的事情,府中有些闲杂人等人来人往,谢临香不好问得太过露骨。
谢明禹却一听便明白:“昨夜是两个美人照看的,今日一早就被禁足在皇后宫中听候发落,据说现在御医正细查陛下进口的东西。”
“御医在细查?”谢临香轻声疑惑道。
若是自然病重,并不需要这样如临大敌,如此一来,便说明陛下此次忽然病重是有人在背后搞鬼。
陛下病中根本就不许皇子近身,防得就是有人心术不正觊觎皇位,没想到严防死守之下还是如此结果,也难怪时下如此风声鹤唳。
“可有怀疑的对象?”
当今陛下虽子息得力,但生了儿子的早就被晋升了位份,两个美人膝下无子,在宫中唯一的靠山便只有穆宁皇帝,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谋害皇帝?
眼看着是要给人顶锅。
果然,谢明禹摇头道:“我回来的时候,宫里都还没有传出什么结果。”
谢临香默默点头,心想此事还有待细查,却正在这时,有小厮通报说陈统领到了。
陈夕泽几天前回去后,越想越疑惑是哪里出了什么问题,为什么自家殿下的信是写给谢小姐而不是那个小丫鬟的。
来回踱步了半天,忽然回过味儿来。想起了此前大军离京前九殿下给自己扎了耳孔的事情。
这才反应过来了什么。
没等他想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误会了的,底下便有人来报先前九殿下吩咐的事情有了结果。
离京前,九皇子曾让陈夕泽去寻找当年同国师一起给自己推演命盘的人。
都已经过去二十年了,陈夕泽虽然吩咐人去找,但从心底没想着能有什么结果。
谁知道底下的人做事麻利,还真给找到了!
陈夕泽坐在屋里黑着脸听完了那人所言,心坠坠地下沉,人像是刚从万年冰窟里爬出来。
他揪着那人的领子还没细问,谁知这时候竟忽然就传来了陛下病危的消息。
事态紧急,各方面都等不得,陈夕泽当机立断,带着那个人来了靖勇侯府。
他这时候的想法很简单,弟兄在战地打仗,后方的事情自己要替他料理好。
“谢小姐,多有叨扰。”
陈夕泽难得一脸严肃,依照礼数同谢临香抱拳行礼。
“今日唐突,是陈某失礼。在下想让谢小姐见一个人,权当听个故事,还请谢小姐赏光。”
第51章小世子
陈夕泽站在门口,身后是一顶朴素的轿子,来得着急,满身风尘。
谢临香抬头望过去,见小小的轿子里坐着的人并没有掀开帘子的意思,又想到陈夕泽毕竟是九皇子身边的人,这个时候前来,定是有要事。
于是侧过了身:“陈统领请。”
便让人将身后连人带轿子一同抬进了门。
见陈统领表情严肃,谢临香也没有多话,直接将人带到里厅。
陈夕泽抬手让人落了轿子,亲自掀开了车帘,沉声对里面的人道:“此处无人认识先生,可以下轿了。”
谢临香探头瞧过去,见轿子里坐着的是一个年约五十的男人,身形单薄纤瘦,头发有些花白,走下轿子来身形佝偻。
上下打量,却并不认识。
“陈统领,这位是……”
陈夕泽点头应了一声,转身对那人介绍道:“此人是靖勇侯府的嫡女大小姐,先生有什么话,待会儿请务必事无巨细地说出来。”
谢临香眨眨眼,又看向那位老先生。
那人低头抱拳应了声是,唯唯诺诺的样子甚至让谢临香有些怀疑陈夕泽是不是靠武力镇压了。
将人带到正厅坐下,让人上了茶水点心,谢临香便让左右伺候和前院洒扫的人都下去了,门口只留了一个谢明禹抱着手靠着门框。
“陈统领,有什么话现在可以说了,这位先生何许人?”
陈夕泽斜眼扫了那人一眼,男人屁股还没坐稳凳子,连忙站起来,道:“小人姓贾,乃是咸阳人氏,如今在城外经营着一家小小的茶馆……”
谢临香皱了皱眉毛。
“说重点。”陈夕泽靠在椅子上,敲了敲扶手。
原先见他一路护送着此人过来,还以为这是位高人,陈统领敬重所以如此。
现在看来,陈夕泽对此人并没有多少耐心不说,这人本身竟也就是个平头百姓。
谢临香心生疑惑。
那人连连作揖,对着谢临香道:“小姐恕罪,小人曾经乃是熙元年间太子府上的术士!”
“熙元年间?”谢临香愣了一下。
那是先帝时期了,熙元年间的太子,正是当今的穆宁皇帝。
皇帝信奉鬼神之说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先帝南征北战,身上杀孽太重,到死也就只有一个儿子,养得极为爱护,致使穆宁皇帝十分惜命,还是太子的时候就养了一堆的术士在自己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