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鸯公主听得头疼,手上摩挲着那颗珠子明显已经很不耐烦了。
冰天雪地的,梅园地面湿滑,襄王也不忍再看下去,上前托住柳月灵的手腕将她扶起来:“好了,不是你的错,快起来,地上凉。你也是想快点帮公主找到凶手。”
姜梓喻微斜眼睛,又看向谢临香,心中暗自做着考量。
柳月灵抬起袖子擦了擦眼泪,嗯了一声,站起来娇娇柔柔道:“是灵儿不好,惹得公主误会姐姐了。”
说罢十分歉意地向谢临香欠了欠身:“还麻烦姐姐取出那短刀来请公主看过,以免公主殿下再怀疑姐姐。”
姜思南也道:“是啊,阿盈妹妹一清二白,是不会做这种事的,把那短刀拿给梓喻看看此事便罢了吧,免得梓喻再误会。”
公主殿下是皇帝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哪怕是一点蛛丝马迹,也还是打消了怀疑的好。
谢临香微微颔首,刚要说话,便听身边的林江雪呵了一声。
林江雪上前一步,盯着柳月灵道:“我昨日刚回京,谢小姐将那冷月短刃送予我作礼物了。怎么?原是夺了柳小姐的心头所爱了?”
语气冷然,字字清楚,不过叫旁观者看来,这话就好像是在说柳月灵是因为这点嫌隙,才刻意要构陷自己的表姐似的。
永鸯公主不欲再纠缠下去,摆摆手道:“好了,既然那刀在这里,还请林姑娘拿出来给本宫看看吧。”
谢临香也上前一步。
她实在有些没明白柳月灵此番究竟是何用意。这种根本就立不住脚的怀疑,一戳就会破的谎言,当真值得她大费周章吗?
可下一瞬谢临香便觉得心底一坠——
林江雪从荷包里掏出的那把冷月短刃,刀鞘精美华贵,刀刃锋利。只是刀柄上原本镶嵌着明珠的地方,此刻空空如也……
……
“是她!就是她们!”公主身边的南月惊叫一声,指着林江雪和谢临香立即锁定了凶手。
“啊……”柳月灵掩住嘴巴非常惊讶,“姐姐,林姐姐,你们……”
林江雪愣了,伸出手指将刀柄上的凹陷摸过几遍,又仔仔细细地翻了翻荷包,然而翻了个底儿掉,却是什么收获都没有。
“这,怎么会这样……”林江雪喃喃道。
一旁的众人见状,不由得指指点点,四下又杂乱起来。
谢临香靠在她身边,轻声询问道:“别急,是不是掉在哪里了?”
站在对面的柳月灵收拾好情绪,却又向永鸯公主欠了欠身,柔声道:“单凭一颗珠子不足以说明什么,还请公主殿下明察,莫要冤枉了二位姐姐。”
谢临香柳叶眉微挑,柳月灵这是想干什么?
永鸯公主闭了闭眼,将手中的珠子递给了南月。
南月会意,接过明珠上前行至林江雪身边,又向她伸出手,尝试着将明珠放回冷月短刃刀柄上的凹陷处。
手指一松,明珠与刀柄严丝合缝,连镶嵌处的细微划痕都可以一一对接上。
见此情景,基本可以断定是水落石出,真相大白。
永鸯公主怒斥一声:“大胆!证据确凿,你们还有什么话可说?!”
公主盛怒,谢临香不得不拉着林江雪跪了:“公主殿下息怒,此事真的不是我二人做的,还望殿下细查。”
立在一旁的襄王殿下上前一步,拉住了姜梓喻,温声替她二人求情,道:“梓喻妹妹,阿盈或许是一时糊涂,此事若真是阿盈的错,我愿意补偿妹妹,还望高抬贵手,饶过阿盈。”
“殿下!”谢临香抬起头,一双澄澈的眼瞳看向的却是姜思南,一字一句道,“此事确与臣女无关!”
明明还是莫须有的事情,这么着急想要替她兜底是为哪般?这样看似情深义重的回护之情,她不承也罢!
“无关?!”永鸯公主语气冰冷,将冷月短刃扔在她二人面前,“若真是无关,我与诸位皆亲眼所见,你怎么解释?!”
“是啊是啊,刚才大家都在暖帐里吃酒,并无人离开。”
“梅园下了雪,刚刚有谁离席了吗?”
“对哦,陈姐姐你这样一说,确实只有林小姐和谢小姐去了偏殿更衣,中间经过了梅园。”
众女七嘴八舌,围着梅树絮语不断,却是一言一语地将她二人定了罪。
谢临香深吸一口气,正欲再辩,面前的姜思南却蹲下来扶住了她的双肩,温声劝她。
“阿盈,可是有什么缘由,才要拿这些死物出气的?还是说是你一不小心的?若是无心之失,你说出来,我也好替你求求梓喻。”
“是啊姐姐,公主殿下善解人意,定不会刻意治罪的,又有殿下在,你就说出来吧。”柳月灵一脸的担忧。
谢临香只觉得滑稽,这些人怎就如此期待是她做的了?她看着柳月灵的眼睛淡淡地抿唇,不知道这场戏,又有她几分功劳?
然而如今她再也不是那个任人摆布,谁伸手就会靠过去的谢临香了!
林江雪忍不下这不白之冤,正了正身体,朗声道:“公主殿下,此事乃他人刻意构陷,与我二人无关,我们已有证据,正要向殿下禀告!”
那慌乱异常的小宫女,此刻还被关在偏殿的柜子里呢。
谢临香也道:“公主殿下,我二人在偏殿发现公主府上混入了生人,刚想赶回宴席向公主说明,便碰上这梅花一事。殿下冤枉了臣女事小,若那生人在公主府有什么诡计,殿下的安危便有待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