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望了眼外头,天色有些阴沉。
眼看就要入冬了,徐州和雍州的天气又都比梁州冷得多,她回头问程渊,“你有没有办法帮我送些东西给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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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州,秦王.府书房。
秦王父子和沈昭正在商议事情,吴维康就大步进来,“雍王出兵了。”
英挺的脸上还带着几分跃跃欲试的兴奋。
这老狐狸,可真能忍的,在京城被陈昔的消息控制起来之前,竟一步都没出家门。
沈昭难得地对他道了一句,“辛苦了。”
吴维康嘿嘿笑了笑,正欲问他要兵去拦截,却听沈昭又对秦王和薛宴道了句,“雍王那边就劳烦王爷和世子了。”
秦王还没应声,吴维康就登时不干了,“沈昭你不能这样,我等这天可是等了很久。”
薛宴在旁边温声道,“吴大人别急,雍王还是得要吴大人出手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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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昭同他们商议完事情回到房间就见程渊侯在门口。
他离开梁州时特意把程渊留在了简宁身边,见他来不免有些意外,“夫人让你来的?”
程渊恭敬应道,“夫人让属下给大人送些东西来。”
简宁送来的,是几件冬衣,衣服是沈昭惯爱穿的绯色,做工很是精致,每一件衣衫袖口处用暗线绣着红豆。
沈昭修长干净的手指抚上那一串红豆,向来清冷的眉眼不自觉漾出几分温暖的笑意。
此物最相思,他家夫人是在说想他了。
他眼前几乎能看到简宁坐在墩子上绣花的模样,思念越发浓烈。
“夫人近来身体如何?”
程渊回道,“一切都好,最近没怎么吐了,胃口了好了许多。”
简宁虽不愿让沈昭担忧而没写信告诉他怀孕的事,程渊却是不敢瞒着的,早将简宁的状况全报告给了沈昭。
沈昭听闻她胃口好多了,心底也宽慰了些,转而又有些愧疚,愧疚在她怀孕时都没能陪在她身边。
细细问过简宁这两个月的起居饮食,又从博古架上拿了个匣子让程渊带回去给简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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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州,雍王一接到陈昔的消息,便连夜调配人马出了城。
直到出了城门,他还是有些不敢置信,不大敢相信陈昔竟这么快控制住了京城。
他布局多年,各个府卫所其实早都安插上了他的人,然而京中防卫却一直如铁桶一般掌握在沈昭手里,让他一个人都安插不进去,而先帝晚年疑心越发地重,他也只能蛰伏起来,也幸得他早得到风声,才在安王那件事情中毫发无损。
去年秋时,他偶然得到消息,威北侯世子陈昔突然被退婚娶了定国公府的姑娘,而沈昭却娶了陈昔的未婚妻,且在成亲前把陈昔发配到了燕州。
旁人都只把这当成茶余饭后的谈资,他却在觉得这件事情上应当有他要的突破口。
陈昔虽总被人病垢为了权势才娶沈玉珺,然而他却很清楚,这个少年是被威北侯府拖累了,否则他完全没有必要去攀附沈玉珺,就算没有沈玉珺他也能走得很远。
如若他能答应帮他,或许京城的防卫可破,那时他的大计才是万无一失。
他费了好些心思才慢慢同陈昔接触上,旁侧敲击下,果然发现他对沈昭夫人还未忘情,同沈玉珺也一直貌合神离,沈玉珺又素来强势,总是仗着家世身份胡作非为。
然而陈昔虽同他有往来,在合作一事上却从来不表态。
于是他特打听了陈昔的过往,又特意寻了名同沈昭夫人眉眼相像的小姑娘,以特殊的方式送到了他面前。
沈玉珺果然没负他所望,成功激怒了陈昔。
他知道陈昔会成功,却没想这成功来得这么快,若非他安插在陈昔身边的人也都传了信回来,他未必敢出兵。
雍王的军队刚出雍州城没多久,便看到前方有队人马,乌压压的,似乎在候着他。
他心里一突,让军队停下来,又派了人去探探前头是谁。
还没等他的人过去,对面便有一人策马过来。
是个二十来岁的青年,气质温润无害,有着一双微微上挑,总是带着笑意的眼。
青年在不远处下马,对他恭敬行了个礼,“侄儿见过九叔。”
说罢,又笑眯眯地问,“九叔这是要去哪儿?”
这可不正是他七哥的儿子,秦王世子薛宴嘛,且看着阵仗,明显是来者不善。
只是他七哥这人向来中庸,跟谁都不沾边,前些日子更有探子传来消息,说他七哥病了许久,而他这侄子又素来不务正业只爱枕花宿柳,所以他才没怎么防着他们,今日他怎么会突然在这个时候拦上他?
心底不安,面上也不显,只道,“自是奉皇帝密诏入京,贤侄你这又是要做什么?”
薛宴只笑了笑,指了指远处的凉亭,道,“没什么,就是父王说许久未见九叔,想同九叔叙叙旧。”
雍王顺着薛宴所指的凉亭看过去,那地方离他们双方的军队都有些远,隐约见老七坐在凉亭里,身边就只跟了五个侍卫,周遭亦没有刺客能躲藏的地方。他有些摸不准老七打的什么算盘,只是看这阵势今日若不见他一面自己怕是没法离开。他又在心里估量了一番,觉得双方兵力相当,若真动起手来他未必会输给老七,想来老七应当也知道这一点,不会敢在这儿对他动手才没带什么人,若真如此去见见他也是无妨,便让军队先在此先等候,自己挑了几个侍卫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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