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哪里是白露?分明就是简宁那死丫头!
虽然乍一眼看上去有些像白露,但那双眉眼可比白露柔媚好看了许多。
她竟然醒了!
可不能让她出了这屋子!
徐氏想也没想,就关上门要去敲晕简宁。
简宁却是轻飘飘开了口,“老夫人前些日子不见的那些嫁妆其实是徐妈妈拿的吧?”
徐氏闻言头皮一炸,下意识停了动作,恶狠狠打断简宁,“你胡说什么?”
这时她才发现,五姑娘似乎跟往常不大一样。
她正居高临下看着自己,眼底满是倨傲,哪还有半分往日的畏畏缩缩?
徐氏一时间竟有些慌了……
简宁见她如此,只笑了笑,将手里的听风瓶放回多宝阁,“东西在荣升当铺,只要老夫人派人去查一查,应该就能查到。”
徐氏原以为简宁只是诈她的,可现在见她连东西的下落都能准确说出来。她心里慌得越发厉害,脑袋也嗡嗡嗡的,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对策,想也没想就朝着她扑了过去,只本能的想撕了眼前这人。
简宁早料到徐氏会如此,也早留意好了退路,轻轻松松就避开了徐氏,又在徐氏扑空没反应过来之际,反手从多宝阁上抓了个大瓷瓶高高举起,有恃无恐地笑道,“看来徐妈妈是想灭口,反正我大概是活不了了,徐妈妈要是再往前一步,我就砸了这满柜瓷瓶把外头的护院引来。徐妈妈觉得,如果你和孙嬷嬷监守自盗嫁祸他人的事传到老夫人耳朵里,老夫人会不会让你们给我陪葬?”
轻飘飘的话语犹如一桶冷水,将徐氏浇了个透心凉,却也让徐氏彻底冷静了下来。
她恨恨看过去,果见她身后的多宝阁上头摆满了瓷器。
只要她把多宝阁一推,闹出来的动静绝对能让外头的护院闻声赶来。
徐氏看着简宁那张似笑非笑的脸,恨得牙痒痒。
外头的护院都是老夫人的人,若他们一进来,死丫头只要叫上两句,她做的那些事情便会传到老夫人那里去。
这死丫头是摆明了告诉她,她一个光脚的不怕她们穿鞋的,大不了他们鱼死网破!
可真是狠!
徐氏虽现在就想弄死她,但也不敢真让她把外头的人引进来,只能尽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死死盯着简宁。
这死丫头捏着他们家这么大一个把柄气定神闲地威胁她,不可能只是为了让她住手。
徐氏捏紧了拳头,咬牙切齿道,“说罢,你到底想做什么?”
说起来也怪她儿子不争气,年纪轻轻就染上赌瘾,把家里的钱输了个精光不说,还欠了地下钱庄一屁股债。
他们一家人再怎么能干,一时间也拿不出那么多钱来还那些利滚利的高利贷啊!
还不上钱,那些恶霸竟割了她儿子的一根手指,并扬言一天割一根,割完手指还有五官四肢,割到他们还钱为止。
那可是她们家的独苗苗!
她没有办法,只能和婆婆一起利用打扫静安堂的便利,从老夫人那儿偷拿了些嫁妆出去当掉赎回儿子。
老夫人是前朝忠勇伯之女,她出嫁时伯府还未被抄,带来简家的嫁妆自然都是极好的,他们靠着老夫人的嫁妆很快便填平了儿子那个窟窿。
原本想着老夫人向来不怎么清点嫁妆,只要她们慢慢把东西赎回来放回原位,就可以瞒天过海。哪知前些天,三姑娘简瑶讨了老夫人欢喜,老夫人突然想在嫁妆里寻几样东西给她,那几样东西中就有她偷拿出去的。
她们这才慌了神了……
奴才命贱,若让老夫人知道她们监守自盗,只怕他们一家人都没好果子吃。
她同婆婆合计过后,便又从老夫人库房拿了两样东西嫁祸给了老夫人院子里的一个扫洒丫鬟,人证物证俱在,再加她和婆婆在老夫人身边煽风点火,那丫鬟便是长了一百张嘴也说不清,被老夫人活活杖毙了。
这件事情做得神不知鬼不觉,也不知这小贱蹄子是怎么知道的!
简宁自然是知道的,前世她在徐州养病时,薛宴怕她无聊,没少打听盛京地事儿给她解闷,其中就有这一桩。
徐氏那不成器的儿子死性不改,没过多久又欠了好些赌债。孙嬷嬷和徐氏上次尝到了甜头又故技重施,然而这一次她们却没有那么好的运气,被人逮了个正着。大伯严审之下,将她们先前监守自盗嫁祸他人的来龙去脉也全都扯了出来,老夫人气得不行,把这几个人杖毙的杖毙,发卖的发卖。
她当时只把这事当笑话听听,没承想,现在竟成了她手里的筹码。
简宁笑了笑,道,“老夫人现在一心想要我的命,而我所求的也不过是活命而已。徐妈妈帮我出去,我便当从不知道这事,如何?”
孟夏逃跑的事情过后,老夫人那边的人肯定会防着她院子里的人,哪怕是像白露这样已经背了主的,若没有老夫人院子里的人带着她,别说出简家了,就连出这青黛苑只怕都难。
徐氏问白露时,她故意不出声,就是为了等到徐氏心里发慌时,引徐氏单独进来同她谈条件。
这是个胆小又没脑袋的,稍一受刺激,就只会凭着本能行事,要拿捏她简单得很。
徐氏下意识反对,“那肯定不行!”
老夫人的意思很明显,务必要让她这几日病死在青黛苑,若放了她出去,老夫人不得扒了她的皮?
简宁闻言也不意外,她耸了耸肩,无所谓道,“那只能麻烦外面几个护卫进来一趟了。”
徐氏心中一颤,慌忙叫道,“行了行了,我帮你还不行吗?”
心底却是恨得咬牙切齿,要出去是吧?那就让你出去,反正左右是个死,外头没了顾忌,老娘更好弄死你。
到时或许还可以将功抵过!
至于杀人偿命?那也得有人愿意替你伸冤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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