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为什么要纠结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我们的目的是高分,不是来当救世主。收起你那无聊的骑士精神,没有谁可以拯救谁。”司杭毫无保留地释放属于alpha的压迫,试图让对方屈服,“农民永远都不可能成为政客,每个人的命运,在他出生的那一刻已经注定。”
“我没想当救世主,我只是想做这件事。”盛雪河并没有因为逼近的压力有所退缩,反而冷静地直视对方,“农民当然可以成为政治家,前提是,他想且愿意去做。”
“一个人不往前走,就不知道自己会成为什么样的人。不是因为‘我’注定要成为这样的人,而是‘我’要让我成为这样的人。”
这番言论在司杭看来十分疯狂,他不留情面地哂笑:“你真的以为,所有普通人都能像你这样吗?别开玩笑了。大部分普通人整天浑浑噩噩,做着没有意义的事。而这样的人,天生平庸却不求进取,宁愿自甘堕落,也不愿意改变自己的生活。”
“就拿你带的班级来说,又有多少人在认真学习?又有多少人在虚度光阴?一节课下来,睡觉的睡觉、聊天的聊天。就这样一群人,有什么地方值得我们浪费心思?他们没办法做出任何贡献,最后还是要靠我们建设社会。”
司杭告诉他:“是他们自己放逐自己,而不是我们冷血无情。”
轻笑声随着浅浅风声飘进耳膜,一闪而过的笑意让司杭短暂的失神,等他再度想要捕捉,它已消失不见。
只有他剧烈的心跳声,是它存在过的证明。
盛雪河五官精致至极,然而神色冷漠,丝毫不因对方言语慌乱。
这一次是盛雪河主动靠近,司杭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后退,他们的距离太近了,近到呼吸都要缠在一起。
等到他的后脚跟抵在台阶上,无路可退后,盛雪河带着嘲弄的声音,如冰雪坠入耳膜,带来无尽的寒意。
“你享有的资源优势,足够让你成为任何人。占尽便宜的你,却指责一无所有的劣势者自甘堕落。”
状若琉璃的眼底,倒映着属于自己的面孔。而司杭却认为,里头无比讥诮。
“收起你的精英主义论,你的优越感,只会让你看起来很可笑。”
司杭一直认为自己已经很了解盛雪河,因为他们是一样的人,骄傲且好强,不会为任何事低头,傲慢是写在骨子里的硬气。
尽管盛雪河是beta,盛雪河也是个强者,是被他承认的强者,是不同于其的beta的强大存在。
但现在他又有些不明白了,盛雪河好像与自己想的完全不一样,他们是截然不同的人。
盛雪河在意的那些事,他统统不关心,他只在意结果。而正是司杭漠不关心的事,却是盛雪河看重,且非做不可的事。
他只需要再往前挪动许些距离,就可以触摸到对方的肌肤。
他们明明靠得很近,却像是离得很远。
这样的认知让司杭混乱得要命,盛雪河的言行太过伤人。他不愿服输,故作坚强地冷声命令:“这是你的个人部分,不要牵扯到小组总成绩。”
对方似乎早就预料到这个结局,他回答:“我知道。”
第15章梦游
今天的盛雪河并非没受到影响,通过傅异闻与路由的交谈,得知路由是整个坪村最困难的住户。
虽然有好心人资助,但依旧不能改变现状。路由的父母支持他继续读书,可家中还有弟弟妹妹需要照顾。
又有噩耗传来,路由的爷爷下山时滑坡摔倒,再也没能起来。
体会过一次死亡的盛雪河,原本以为自己能够平淡如常地接受死亡。
他错了,他依旧恐惧死亡,尤其是这种至亲故去带来的伤痛。
更让人担忧的是,房间内的风铃花香散得差不多了。
盛雪河在压力大、焦躁的时候,需要闻到这个味道,才会稍微放松,否则的话……
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应该不会的,他已经许久没有这样过了。
“你还不睡啊?”顾浪打了个哈欠,看着书桌前的傅异闻。
傅异闻看了眼时间:“你可以先睡,你的蛋跑不了。”
生物基地养了一批蜥蜴,产下一批劣质蛋,被孵化的几率很小,原本是要丢了的,傅异闻要来自己孵化。
顾浪觉得挺有意思,就要了一枚蛋。
“我同桌好像和司杭撕破脸皮了,他的个人报告方向和我们完全不同。”顾浪说,“我班级那群小屁孩喜欢我,因为我会和他们玩儿啊。但我也不上心,玩就对了,玩几天就能拿两个学分,多舒坦。他是真的用心在做这件事,和混学分的我完全不一样。”
“嗯。”傅异闻好像并不在意。
现在的顾浪需要的是倾诉对象,并不需要回应:“所以我挺佩服他的,他真的……和我见过的人,很不一样。但是跟你很像。”
傅异闻笑了笑:“是吗?”
“理智、强大、意志坚定,再艰难的困难在你们眼前都不算问题。酷毙了。”顾浪唏嘘,“人与人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如果你想,你也可以。你并不比任何人要差。”
“我?”
顾浪自己都笑了:“我就算了,我就是个混子。要是让我正常高考,一本都悬。我们国际院也卷啊,盛雪河他托福差一分满分,还要继续考。我之前去办公室听老师说,盛雪河在国外的时候,就拿到不错的大学offer了,不知道为什么要回国。比不过比不过,我还是老老实实走我的出国路线,哪个学校要我我就去念哪个,安安心心做个咸鱼海龟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