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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我改嫁权臣 第11节(1 / 1)

安庆分了江舒宁几根竹板削成的箭簇,抬手指着一丈外那两位内侍刚刚拉起的靶子,以及那原本五丈外就立着的红心木靶。

“你就看准了这离得近些的靶子,学我的动作,”说到这里安庆略有停顿,站稳了身子,抽出一支箭簇架在弦上,“看好了,拉弓,贴紧,放弦!”

咻的一声那支箭簇破空而去。

咚!

沉闷的撞击声。

铁制的箭簇入靶之后,那木靶止不住后仰前倒,晃晃荡荡好一会儿才稳下来。

正中靶心!

江舒宁瞠目。

安庆已经习以为常,侧头看向江舒宁道:“你也这样,对准那一丈外的靶子,射中它!”

江舒宁拒绝的想法只存了一瞬。

她明白,既然入宫做了安庆公主的伴读,以安庆公主对骑士的喜好程度,那以后这样的事情,必然不在少数,她总不能一次次的推拒,驳了安庆的面子。

思及此,江舒宁压下心里的慌乱,沉心静气,学着安庆的动作,右脚在前稳住肩膀,对准靶心,拉弓,调整。

安庆在一边饶有兴趣的看着,见江舒宁姿势不错,动作有模有样,心里竟生出来点期待来。

摒神凝气,瞬息之间,箭羽噗的一声离弦而去。

安庆双手交叉环在腹前,探首张望,视线随着那支箭脱弓而出。

而那支箭,飞了五尺就落到草地上。

这甚至不是脱靶。

安庆抖了抖眉毛,哑然失语,可看江舒宁,眉眼间隐约有些雀跃。

江舒宁原本就没想着一次能射中,她不是天赋异于常人的那种,甚至对这方面有些愚笨,能将这箭射出去,就已经是意料之外,超乎想象了。

“你怎么这样蠢笨?”安庆丝毫不掩饰面上的失望,“我时常听人说江侍郎学识渊博胸有丘壑,怎么你作为他的女儿竟差了这样多,学个射箭都学不会?”

江舒宁抱着手上的竹弓,丝毫不在意安庆的言语,她道:“比起父亲我自然是愚笨的,同样比起公主您对这骑射之道的领悟,我自叹弗如。”

她边说边走,到了那根箭掉下的地方,蹲下捡起。

举起手中的箭,看着在几步之外的安庆,她笑着又道:“但是能将这一支箭射的这样远,舒宁已经心满意足,多谢公主教诲。”

安庆想骂她不求上进,不思进取,但看着那张笑的比翊坤宫主殿外盛放的杏花还要灿烂的脸,那些话过渡到嘴边居然哑了声。

嘴唇翕动,居然发不出声响,这让安庆痛恨懊恼,她何时变得这样畏手畏脚。

心中郁猝,安庆几步走开,抓起放在一旁的箭篓和弓,握着马鞍一个侧翻利落上马,随后接过旁边内侍牵着的僵绳,扔下一句“你自己好好练习,我去另外一边”就策马离开。

看着那身影渐渐远去,江舒宁收回目光。

回头的一瞬,她被几道亮光晃了眼睛,仔细一看竟然是铁质的箭簇。

安庆适才走的匆忙,只带了箭身,忘了带箭簇,这样一来,那几支箭就成了没头的细棍儿,又要怎么打靶子?

江舒宁将那几只箭簇装进自己的箭篓里,走到那名内侍面前,“方才公主离开的时候,忘记将箭簇带走了,可否劳烦你把这些递交给公主呢?”

那名内侍看上去年纪还轻,二十几岁的模样。明明刚才帮江舒宁牵着马匹还十分从容,现在却突然显得局促。

“江小姐公主她”

江舒宁扭头去看旁边的另外一人,那年长些的早早就垂下了头,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思量片刻,江舒宁带着东西,小心翼翼的上了自己那匹伊犁马,驱策着马匹去追安庆。

看着江舒宁离开已有数十丈的背影,那年轻些的内侍开口:“师傅您为何不让我与那江小姐说呢,公主性子古怪,她”

“你可知道因为安庆公主,我们这骑射场换了多少当值的内侍?”旁边的人打断了他,“你没看见公主刚才面色不快?你可得记着,但凡你是碍着公主的眼了,甭管你做什么,只要是凑到她跟前,那你便是错的。我们好不容易才来这里当差,少有伺候人又比其他地儿轻松不少,你何必赶去公主面前触霉头?”

“可那位江小姐?”

那年长些的内侍合上眸子,掸了掸衣袖,“人家什么身份,用得着你这上不了台面的去操心?做好自己的本分就行。”

先前说话的内侍低垂着头,恭恭敬敬的应了声“是”。

第13章游戏。

春和日丽,惠风和畅。

皇宫南薰门内的卫营骑射场,几位胡服骑装打扮,气度不凡的男子的聚在一处。虽态度可算得上闲适,但却都注意到了矗立在五十丈外,几乎不可察的箭靶。

平常十几丈内的箭靶,他们自是当仁不让,个个抢先,颇有些一较高下的心思,可这五十丈,就未免离得太远了些。靶子几乎都看不见,要没几分真本事在身上贸然出手,恐会贻笑大方。

此时,身着石青色蟒纹劲装的男子笑意倜傥,上前一步,让人取了一把磅数极大的角弓过来。

这把角弓,寻常人单手都难以持握,需得双手捧着。环视了周围一遭,他扬声道:“要射中这五十丈外的靶子,普通弓箭肯定是不行,但这把重弓还是有些可能的。”

他这话,引的旁边一个着了玳瑁色暗纹窄袖骑服的男子上前。那男子伸手轻抚那把重弓,眉目稍露喜色,“可是前些日子父皇赐给六哥的那把良弓,听母后说,父皇可是曾经用这把弓猎下过一头棕熊的。”

先前那男子点头,“正是这把弓。”

男子话题一转,“弓虽是良弓,但我这箭术却着实有些配不上,举着这把弓,准头道要比寻常弓箭差了不少。”

身着烟色如意暗纹窄袖服的平阳侯世子出声:“元正过谦了,你的骑射功夫一向了得,众所周知的事情,不然为何皇上特将这把良弓赐予你呢?”

安国公嫡次子管弗清也随之附和:“子安说的有理。”

究竟是夸赞还是心底的实话,六皇子赵崇信自然是知晓的。

在他们几个兄弟之中,要说骑射功夫最了得的,还属他们二哥,也就是当今太子赵崇昱。百步穿杨之说,实非妄言,虽说以彼之长攻己之短,是要不得,可偏偏他这位二哥,处处都长处出他们兄弟一寸,相比之下,也就这箭术自己还勉强能望其项背。

赵崇信自认比不得自己二哥,可这里有一位却能与之一较高下,甚至,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将视线转向站在一边把玩手中弓箭的武安侯世子陆行谦。

武安侯是世袭的爵位,至今已有两代。

而这爵位,是老武安侯为□□皇帝戎马一生,与□□皇帝一起打下半壁江山,论功封赏才得来的。既是开国元勋,也又有从龙之功,原本论功封赏,怎么说也能是四大国公之一,可当时的武安侯视功名若无物,并不在意这些,多番推辞,才勉强受了爵位。

虽说只封了武安侯,但却在朝中也举足轻重,手握兵权,并不是只有个虚衔的爵位。

既是武将世家,必然有所传承。

如今才年仅十八的陆行谦,已经跟随两广总督参与过大大小小数场剿灭倭寇的海战,战功卓著,一般的勋贵子弟与之差距甚远。不日前,因彻底平定两广临海一带有功,随祝总督班师回朝后凭功获封世子,如今任职水师左卫指挥使同知,驻守京师。

实在经历过血腥的人,与他们这几个皇室子弟气质全然不同。明明眉目不加任何压迫,但却莫名气质凛冽,偏生他们这几个,还要长这陆行谦几岁。

赵崇信就是想看看,这水师营中,同样有百步穿杨美誉的陆行谦,究竟是否徒有虚名。

赵崇信朗声道:“前几日,我听父皇赞誉水师左卫的陆同知,说陆同知在潮州海战中率领弓箭营的卫士抢夺先机,杀敌无数,今日有机会,还想请陆同知赐教一番。”

说着,又让人将弓交于陆行谦。这表意实在的明显,无非就是想让他在众人面前一展身手,只不过这究竟是怎样的身手,就未曾可知了。

虽然听闻过陆行谦的名声,但对于他的具体事迹,七皇子赵崇贤却并不知晓细枝末节。他心中想着,这好不容易有机会将人邀请过来,一同练习君子六艺之一,切磋交流,原本是好的,只是六皇兄这样行事,如果陆世子没有射中五十丈外的箭靶,又当如何?

传闻出去,不就成了他们皇室众人欺压臣子,为难有功之臣了?

思及此,赵崇贤开口:“这场地陆世子也是头一回来,再说,这五十丈外的箭靶能射中的也寥寥无几,不如我们先从十五丈试试?”

总归这十五丈的箭靶,不算他们为难人。

这话一出,与陆行谦交好的安国公嫡次子管弗清出来打圆场,“霁明言之有理,慎远你意下如何?”

方才众人交流,陆行谦虽不时也说几句,但实际,只是游离在众人之外。

他自小在京师出生,但九岁随父亲驻守淮安,四年后方才回了京师,在后来的日子,父亲放他在祝总兵面前历练,极少时日是待在京师的。也因此,除了安国公嫡次子与他有表亲关系,相对而言还算熟悉之外,其他人他确实不甚了解。

陆行谦眉目清明,自是察觉方才六皇子话中的意思。思虑片刻后,他稍稍昂首,端察远方极小的箭靶,而后心中有了答案。

陆行谦平和道:“六皇子舍得将这样的好弓拿出来,我自然不能让他失望。”

玄色窄袖衣袍的男子,眉目清扬,言谈间自有意气风发,明明一身不甚瞩目的颜色,但清亮灿烂的气质却熠熠生辉。

赵崇信略挑眉,态度赞赏,“陆同知好气魄!”

陆行谦朝六皇子七皇子等人晗首,随后右手接过那内侍捧着的重弓,左手同时从箭篓里抽出一枚箭簇莹莹发光的箭,目视前方,摒气凝神,箭与弓相贴后,勾弦压弓。

那柄众人口中的重弓,被拉出了一个不小的弧度,弓弦绷的极紧,可拉弓的那人却依旧面色坦然,略作调整后,陆行谦利落放箭。

嗖的一声,箭羽破空飞驰而过,转瞬钉在靶上。

在众人还在感慨之际,五十丈外的内侍打马过来,跌跌撞撞的下马,“回六皇子,那箭正中靶心!”

不仅射中,还正中靶心。

饶是见多识广的几人,也难掩面上意外之色。

六皇子李崇信率先表态,他眉目赞许,拍手叫好,“陆同知百步穿杨的美誉果然名不虚传,实乃当之无愧的水师楷模。”

李崇贤心中松了口气的同时,也感慨道:“陆世子实在让我们这些人长了见识,厉害厉害!”

陆行谦眉目情绪不显,他道:“六皇子,七皇子过誉了。”

既然见识了陆行谦的厉害,李崇信觉得,那接下来的游戏就玩的有些意思了。

大魏上下骑射成风,每年崇仁帝都会带领一帮子皇室成员以及亲信众臣,一同前往五华山围场围猎。虽说每年都有春狩和秋猎,但真正喜好骑射的人依旧会觉得不够,当不够的时候,也就会想些其他有意思的游戏。

“蒙古进贡了一批角羚,听闻使臣说是专供蒙古贵部练习骑射之用,那角羚身姿灵巧,行动敏捷,寻常几乎无法捕获,我向父王讨了几只过来,豢养在御兽所,现下倒是能派上用场了。”

角羚四肢修长奔跑极为迅速敏捷,在这横纵数百丈的围猎场,若放出来,几乎轻易捕捉不得。

赵崇信牵了三匹角羚出来,事先命人在这身上画好标记,位置各不相同,他们在场的这几人各自分组打马射箭,率先按照标记的位置,猎得数量更多的角羚即为胜者。

这边六皇子说完,刚才离去的内侍复而又牵马归来,清一色的山丹马,因力大多用于驮载,相对其他马种而言并不敏捷,这无异于又增加了猎角羚的难度。

听六皇子说完,管弗清凝眉,“这分组,应当如何?”

他们一行总共才五人,六皇子,七皇子,以及平阳侯世子,慎远和他自己。慎远箭术超然,可让其他几人两两一组,于慎远而言,未免有失公允。

赵崇信心中早有思量,虽说他箭术比不过这位陆同知,但总不至于骑术也差他一截。水师营的骑术总不至于还能越过他这骑兵营统领亲传弟子去吧?

但还未等赵崇信开口,远处马蹄声过来。

以春色日矅为景,清风徐来,那抹朱红色的身姿明媚迤逦。

直至靠近,安庆才勒马,“六皇兄,七皇兄。”

她扫了一眼那位平阳侯世子陈昂以及安国公嫡次子管弗清,垂眸颔首,就算是招呼过了。

只是还有一人她不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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