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蔻问他:“仙师可否庇佑我?”
楚慎行诧异。
阮蔻咬牙,说:“我、我不曾——”
不曾杀人,不曾作恶。
阮蔻一顿,说话流畅许多,道:“便是等这个孩子出生了,再将我斩杀,也是好的。”
她的声音一点点变低。
楚慎行明白阮蔻所思,看她片刻,说:“你是魔修。”
阮蔻艰涩地点头。
楚慎行淡淡说:“原先也不可能放你在外。”
阮蔻一怔。
她分辨这这话的意思,看楚慎行的神色,心跳越来越快。
阮蔻心想:难道、难道这些正道修士一开始就抱着带我走的心思?
这实在太好,让阮蔻如坠梦境。
楚慎行有些不耐,说:“心头血。”
阮蔻:“哦哦!”
虽然她还怀孕,取心头血定会伤及身体根基。但比起能活下去相比,这一点伤害,并不算什么。
阮蔻想着这些,心中轻松。她放下浑身防备,好让楚慎行取血。
至于往后,这仙师递来的诸多灵药,就实在是出乎阮蔻意料。
她被取了心头血,此刻面色苍白,经脉都是空落落的,浑身虚软。但一颗灵丹入口之后,丹田又变得暖洋洋,舒服得像是醉了。
阮蔻心想:看来我并未做错选择。
又想:重昊——你可以瞑目。
楚慎行取这女修的心头血,自然是要布阵。
按照阮蔻话中意思,她母亲早早为就城主所杀,这么一来,她在世上的至亲之人,唯有一个城主。
寻踪阵由此而起。假若阵法指引出某个血亲方位,就说明此前被楚慎行斩杀在竹林中的修士的确并非魔城之主。
他察觉到那个女修偶尔飘来的目光。
楚慎行不在意,专心布阵。
他周遭灵气游走,楚慎行的袖口、长发无风自动。
他识海之中亮起一点微光,以那颗圆润晶莹的血滴为中心,往外延伸……
没入黑暗。
微风止息。
楚慎行的袖口、发尾重回平静。
他想:或许是我杞人忧天。
哪来的那么多阴谋诡计?说到底,不过是一个境界不稳,又因血瘾存在而癫狂失智的魔修。
往前八百年,怎样的魔修他不曾见过?怎样的巧合不曾经历?到如今,这也算不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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