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峰主听了这话,牙根发酸,想,按照南疆广阔,血池要灌满此地,怕是总要花上三五年工夫。有那道天裂在,三五年后,兴许自己已经离开碧元。
这话不能说出口。
孟峰主只道:“楚道友说得是。”
楚慎行微微笑一下。穿云楼主又问:“在楚道友看来,你我有几成胜算?”
楚慎行滴水不漏,说:“若我说十成九成,你们便愿前去?若说一成二成,难道孟峰主、褚楼主就要避之大吉?”一顿,微笑,“这自是不会。”
孟峰主和穿云楼主原先提起心,听到这里,又逐渐放下,各自说:“是啊,自然不会!”
“我等也是要有个准备。归元之中,青云老祖曾亲身参与三千年前那场正邪大战。几位峰主,想来也在师门之中对魔族状况有所耳闻,”孟峰主说,“唯有我等,尚在云里雾中。”
穿云楼主:“正是如此。”
楚慎行听了,笑一下,“好办。”
他手腕一翻,掌心出现两枚玉简。孟、褚二人只见身前元婴修士将玉简贴上额头,不多时,又递给自己。
两人心中狐疑,一样将玉简贴在额头上。而后,无论孟峰主、褚楼主,皆陷入一阵怔忡。
他们看到了此前楚慎行在归元藏书阁所见!
这按说是隐秘事,但楚慎行自忖不是归元弟子,归元隐秘如何,与自己并不相干,于是随意刻录。
孟、褚二人则被庞大的信息量冲得脑子发晕,到楚慎行第二次委婉谢客,两人都沉浸在对过往的种种惊诧、惊惧里。
过了好一会儿,两人才反应过来,说一句“告辞”。
待这两人离开,楚慎行屋中,原先待在师尊身后、默不作声的秦子游忽道:“若此番前来的金丹修士皆如这二人所想,到了往后、天裂前,能与师尊和我共同对敌的,便只有归元修士——哦,赵峰主兴许还要例外。”
赵开阳此前的种种表现,让秦子游耿耿于怀。
楚慎行说:“儒风寺的东、南两位长老并未与这两人一同进退。”
秦子游一顿,回答:“这倒是。”
楚慎行说:“事先知道他们的状况,是一件好事。”
秦子游皱眉,承认:“是。倘若他们到了天裂之下再说不愿往,便属实让人为难了。”
在灵梭上的二十余人中,就数秦子游年纪最轻。这样的年轻,与“金丹修士”的事实摆在一起,引来诸多目光。
楚慎行看徒儿神色严肃,分明是青年面貌,却多了几分年纪更长时才该有的气度,不由半叹半笑,说:“还有些时候,你我便莫要耽搁了。”
归元宗大方,在诸人屋中,都摆了上品灵石。于是各屋之中皆灵气充裕,适宜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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