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人通体洁白,宛若玉雕。没有五官,连性别都看不出。它从楚慎行掌心坐起,左右“张望”一下。然后自他手上跳下,去秦子游袖边,顺着一路爬上少年肩膀。
秦子游被它爬得发痒。他觉得痒时,就总想笑。楚慎行见了,无奈,说:“你这样不好。若有人对付你,只要挠你痒痒,你就要中招。”
秦子游说:“也不会如此。”
楚慎行:“嗯?”
秦子游和他分辨:“只有师尊。姬卓拍我肩膀,我便没有多余感觉。”
只是他与楚慎行亲近,所以无论楚慎行做什么,他都放松。
楚慎行听得无奈。
再说那小人。
待爬上秦子游肩头,它坐下。秦子游侧头去看,见小人小腿晃动,一样转头看他。两边对视片刻,秦子游又回头,看楚慎行。
他问:“师尊?”
这是什么?
机关金乌可以带他翱翔于天,这小人,又有何用处?
楚慎行说:“做它时,我用上玉明骨,天地莲……”
秦子游眼睛一点点睁大。
楚慎行继续说:“却邪枝,驳骨木。”
他还要继续报灵宝名,秦子游却已经听懂。
少年嗓音有些发涩,比起“惊喜”,更多的是动容。
他伸手,去肩头,小心翼翼地捧住小人,将它放在眼前。小人被摸到肚子,手脚乱动。秦子游轻轻“啊”一声,说:“这是给爹爹的附身之物。”
楚慎行说:“是。”
秦子游听着,良久没有言语。楚慎行看他,心想:可你似乎有点难过。
秦子游说:“我从不让爹爹省心。爹爹当年散去许多家财,要寻我与娘亲。往后,娘亲病故,又四处求人,搭上穿云楼,好为我打一把日影。他待我那般好,我却……”
秦子游闭眼。
他十七岁了。舞象之年,若未修道,便该学御射,要考功名。可他离家千里,惹上祸患,让爹爹也要流离在外。
秦子游喃喃说:“是我不孝。”
楚慎行诧异。
他说:“这怎会是你的错?”
秦子游说:“宋安要寻我,爹爹才要离家。”
楚慎行淡淡道:“那也只是宋安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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