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就像人,得仔细品才能体会个中滋味。
他脑海里无意识的冒出黎琮的身影,从第一次见面,到最后一次见面,就像温习功课似的回顾了一遍。
完了,才回过神来,又急又轻的骂了一声,“操。”
路源想打自己两巴掌,事实上他根本下不去手打自己,只是摸了两下。
掌心碰到脸,一面冰凉,一面滚烫。
简直疯了!
路源站起身,快步走到洗手间,打开水龙头,掬起一捧清水,打湿了脸颊,也打湿了头发,可却没能让那股诡异的热度降下去。
啊……他一定是发烧了。
用毛巾擦干脸后,路源轻手蹑脚的出了病房,走到了护士站,“姐姐,能给我用下一体温计吗?”
路源见了比自己大的,都是叫哥叫姐,哪怕面前的护士看着起码四十五了。
本来昏昏欲睡的夜班护士一下子有了精神,站起身问他,“你感冒了?”
“可能是吧,脸有点热。”
护士推出来一把椅子,笑着对他说道,“坐这,给你量量体温。”
随后她从透明盒子里拿出一根崭新的温度计,朝路源走过来,“张嘴。”
路源乖巧的张开嘴,把温度计含进去。
这年头国内外医院量体温,要么是量口腔温度,要么是量腋下温度,路源幻想了一下,要是他能发明出那种在脸上嘀嘀一下子就能测量出人体温度的仪器,然后申请专利,垄断全球市场,他肯定就发大财了。
嗯,光是幻想一下就觉得累。
“琳娜。”
听到熟悉的声音,路源猛地转过头。
黎琮站在离他不足两米处的位置,手里拿着一份病例,严肃专注的对护士说着一些路源根本听不懂的专业术语,他精致的侧面轮廓在走廊灯光下显得十分清隽。
路源一时看出了神。
直到黎琮的视线微微偏移,与他撞到一起。
唔!
“他怎么回事?”
“可能是发高烧了,应该很严重,你看他脸好红。”护士说着,看了一眼时间,对路源道,“可以了,拿过来我看看。”
路源叼着温度计,身体僵硬着走到黎琮身旁。
护士噗呲一声笑了,“拿出来啊。”
“……给。”
“欸,体温正常啊,没有发烧。”
体温正常,那就是他不正常了。
路源的脸歘的一下变得惨白。
护士被他忽变的脸色吓到了,连忙对黎琮说,“你给他看看吧。”
“嗯。”黎琮淡淡的应了一声,看路源的眼神和看普通病患无异,“去坐下。”
“……”路源看着他,一脸萎靡的重新坐回到椅子上。
黎琮在他面前站定,将脖子上挂着的听诊器戴好,对着路源的高领毛衣皱了皱眉头,“衣服掀起来。”
从明知道自己屁事没有,还是决定让他帮自己检查的时候,路源就已经成了案板上的咸鱼,他抿着唇,老老实实的掀起衣服,露出一丁点肌肉线条都没有,白白嫩嫩软绵绵小肚子。
黎琮移开视线,握着拾音的胸件,搁在了他的胸口。
冰凉的听诊头在温热的肌肤上来回移动,让路源忍不出打了两个哆嗦,“呃……”
“别动。”
路源不动了,眼珠子却不安分的轱辘转,将黎琮上上下下看了个遍,他的手指很长,手腕削瘦,手背上有青色的血管,这是一只属于男性的手,没有半点女性的柔软和小巧。
“心跳怎么这么快……”黎琮一脸凝重的低下头,对上一双清澈的杏眸,漆黑的瞳仁里闪烁着某种光亮,如夜幕中的星光,又像是期许和渴望。
他就这么,眼巴巴的看着自己,原本苍白的脸,一点一点的红了,那不安的潮红,蔓延至耳垂。
“……”黎琮收好听诊器,面无表情道,“没什么事。”
路源猛地站起来,也可说是原地跳起来,“我有事!有……有事和你说。”
黎琮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冷漠的转身离开,“我现在很忙。”
路源追过去,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你不想听听我要和你说什么吗?”
“不想。”
他走的很快,很稳,并没有任何要摆脱路源的意思,可路源只有加快自己的步伐,才能跟的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