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团灰烬又絮絮燃烧起一团火焰,江宴近乎窒息望着她,只觉这是审判的少女给他最后的希望:“无论是一件事,还是十件事,我都为你做。”
余夏摩挲着咖啡杯边缘,抿唇犹豫了片刻,才缓缓开口道:“我们生活的世界,在一本名为《豪门宠爱》的书里。”
“书里?”江宴敛散怅然落寞的神色,望着她时,怀疑她是不是看小说看出毛病来了。
余夏将事情来龙去脉娓娓道来,见江宴从怀疑到相信,望着她的眼神逐渐变得灼热。
“我怀疑,谢焱跟夏之荷、余秋秋早就有接触,所以我希望你能接近余秋秋,找出幕后。”她张了张口不知道该不该将严肃可能是谢焱告诉他。
江宴脑子里奔涌着无数信息,在余夏的描述中,真正《豪门宠爱》的剧情画面接踵而至,最后戛然停止在他们在教堂结婚那一幕。随着余夏的解释,他很快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和你,是男女主。”他漂浮着的心一下子有了着陆。
那团火,又重新燃烧得旺盛。
余夏抿唇,淡淡道:“是。”
“我突然觉得,我比他们幸运多了。”
“是的,”她喝了口咖啡,缓缓站起身来,伸出手道:“男女主不仅仅意味着幸运,还意味着责任。”
江宴笑了下,望着她的手,想起那桩没完成的case,站起身来像合作方一般斯文有礼握住她的手:“合作愉快。”
男女主享受着这个世界带来的荣宠,那也该为这个世界做点什么。
“合作愉快。”余夏释然笑了下。
当余夏和江宴并肩走出咖啡厅时才过了半个小时,秦孑看了三十八次表,见江宴春风满面拳头硬了,脸上露出“我戴绿帽但我男德满分”的笑容。
“谈完了?”
“嗯。”余夏坐在副驾驶上系好安全带,朝后望了望唇角垂头看手机的严肃,喊了声:“谢焱。”
严肃不为所动。
“谢焱!”余夏提高了声音又喊了一声。
这下,严肃视线脱离手机,愕然抬头,在她淡漠的眸中觑见几丝不同寻常,疑惑望着她:“姐姐,你……你说什么?”
“没什么,”余夏笑了下,又转过头去。
严肃捏着手机微微蹙眉,车里的气氛微妙极了,他瞥了眼拉开车门上车坐在旁侧唇角含笑的江宴,能敏锐察觉他似乎在被排斥着。
但很快,他就将这种腻烦的情绪消减,重新看着手机屏幕上的股票图。
因着薄氏集团离开江氏集团很近,所以*秦孑故意将车停在江氏集团楼下,口头刺后面两位江家小少爷将人给逼下了车。
随后,一骑绝尘离开。
江宴抬头望了眼高耸入云的写字楼,露出几丝兴味,枕着头笑道:“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回来了。”
严肃对这栋楼可没兴趣,他随手招了辆出租车,没理会大咧咧走进公司的江宴就离开了。
“这家伙。”江宴望着出租车里严肃疏冷的侧脸消失在车流里,无奈的耸了耸肩,摸了摸下巴不禁疑惑想:“不过,他上辈子怎么没跟我抢公司呢?”
*
薄司寒办事雷厉风行,决定收购娱乐公司,手中收购案就有十三份,这还是特助筛选后递交上来的。但既然是合作,拍板定案需得三人点头。
实际上,他除却看中余夏的idea外,更重要的是能拉拢余家和秦家,以此做保。
怎么算,都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这些收购案,余夏花了半小时粗略看了,在看到“青皇娱乐”时愣了下,有点怀疑翻开那份收购案细细阅读了一遍,沉默了下将那份收购案递给薄司寒道:“收购这个。”
青皇娱乐在娱乐圈里算不上一流公司,主攻演艺圈。
签约的艺人皆是科班出身的艺人,三十岁年龄以上的演员几乎占据一半,红花绿叶,应有尽有。但演员的生命都在戏里,偏偏资源虐,又三番两次被编剧导演坑,剧集半温不火,小花小草眼瞅着卖身契快到了,不少人都打着离家出走的算盘。
这公司,唯一卖点,恐怕是有古装剧一哥之称的容辰。
但未来这个公司将靠一部仙侠剧,极快捧红主角团,每播一集,几乎热搜预定,打开局面后,青皇娱乐索性一改此前重导演轻编剧的模式,变成导演编剧并重,走ip+改编的路子,一时成为改编原著之光。
“这个?”薄司寒没接,开门见山道:“可我并不看好他。那份斜阳娱乐的收购案,比青皇娱乐更具备影响力。”
与青皇不同,斜阳在业内算数一数二的经纪公司,艺人培养模式体系完善,出了不少选秀的小花,俨然是一群女子军团,市场在综艺里活跃。业务相较闷着拍戏快倒闭的青皇更为宽泛,唯一的缺点是艺人辨识度不高,大多立足点在爱豆上,周期像花一样得数着日子算。
但,有这样的模式,对于老板而言,一代新人换旧人,妨碍不了赚钱。
“斜阳娱乐不适合我们,”余夏摇了摇头,抬眸定定望向他道:“爱豆的周期是很短的,但演员周期更长。我认为,与其创造出数量多的爱豆,不如打造一支精锐,成为业界口碑。如果薄家要洗白,就得以作品取胜,而青皇娱乐能更快的出作品。”
如果记得不错,斜阳娱乐不久后会被夏之荷收购,而里面还有不少不安分的小爱豆。
余夏,没空解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我站夏夏。”秦孑在瞧*见“青皇娱乐”四字就知道这份策划案绝对比其他策划案更值得出手,笑道:“我知道薄总有疑虑,但我们会证明,青皇娱乐的价值,远远不止与此。”
更何况现在有他,还怕带不动青皇。
薄司寒垂着眼,半晌才道:“我会尽快处理这件事情。”
余夏松了口气。
事情谈完,两人不宜久留告辞回家,薄司寒坐在沙发上望着余夏离去的背影,眸底陷入几分沉思。
最近,他总在做一个冗长又奇怪的梦。
梦里,他被死对头暗算伤了筋骨,住院治疗。来探望他的多是两面三刀,暗地里恨不得死得透彻好瓜分掉薄家。或许生病的人心理上也会随之脆弱,所以当眼盲的少女闯入病房时,他竟然没在第一时间赶走她。